儿买的?这是坏的你没闻出来吗?”
“啊?就之前买鸡蛋旁边那家啊……是坏的吗?老板跟我讲这是最好的,有点酸味很正常,我还跟他讲价了,最后便宜了五十块呢!”
“……你给了多少钱?”
“二百五,本来要三百,我说少了五十块钱,我厉害吧!”
周沉搬起坏豆腐朝那店走去,许年年跟在身后,从袋子里拿出个毛拖鞋时刻准备着,倪虹路过徐浪身旁,恨铁不成钢的低声道:“你真是个二百五啊!”
豆腐店老板满脸横肉,又不是卖肉的他拿个磨刀棒疯狂磨刀,很多人看见他那样扭头就走,所以在其他摊位卖得火热时,他这里架子上满满当当,几乎没动过。
“退?我这儿可从没有退货的道理!”
嗤笑一声,根本没把周沉的话放在眼里,把刀往圆案板上一砸,径直到架子旁,边整理边继续道:“买卖这东西都是自愿,是这小子自己不识货,那能怪得了谁?我又没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让他买,怎么能说我故意坑他,你们现在想让我退钱?门儿都没有!”
摆明了要耍横,许年年想伸手扯扯周沉衣角,示意他要不然算了,真打起来可怎么好。
忘了周沉生性敏感多疑又犟,一件事一条路决定了必须走到头,宁愿花时间把墙拆了,任何都不能阻挡他的脚步。
周沉神色一凝,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抬手便把案板上菜刀拿起,手腕处发力,向前一投掷,寒光乍现,菜刀便以极快的速度擦过店老板耳畔,半边没入土墙里。
真,切墙跟切豆腐似的。
“我说,退钱。”
集结了厚厚的冰寒,周沉无论是吐出来的字眼还是眼眸散发出来幽幽的光,都比外面凛冽的风刺骨千万倍,直冻得人浑身发凉。
店老板试图挣扎过,一言不发,咬牙想把菜刀从墙上拔下来,却给自己摔个屁股墩。
眼看周沉又拿起一旁切豆腐的长刀,颠了颠试试手感,他吓得赶紧连滚带爬去抽屉里找钱,生怕再慢一秒刀就要落在他身上。
恶人怕狠人,恶人只会欺负老实人,这句话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周沉拿了钱,确定是真钞后,扭头要还给徐浪。
却见四人不知何时退出半米远,直至门外角落,挤作一团。长相大不相同,脸上表情意外一模一样,同样的张大嘴巴吸凉气,同样的呆若木鸡。
许年年率先鼓起掌,而后稀稀拉拉但胜在用力的掌声响起,驱散周沉心中怕朋友害怕他的不安感。
徐浪接过钱,不点直接往裤兜里塞,咽了下口水,重重拍周沉肩膀,“牛逼啊!老周,以前以为你和我们一样,最多捶捶人,没想到你居然敢拿刀砍人,角度那么精准,直接卡墙上了,我宣布,你以后就是我最好的兄弟!以后我指哪儿你打哪儿,咱们分工合作,必当成就大业,哈哈哈哈哈……”
没心没肺的样子任由谁看了都想给他来几下,好在几人还想得起来正事。
等采买完,手上均提着一堆袋子,有说有笑地准备去镇口等村长大儿子来接。
过年要穿新衣服,崭新的衣服会给崭新的一年带来好运。
多数人会在过年前买好,所以一片人声鼎沸中,服装店的生意不算很好,只零散几个人在里面瞎看。
周沉在门口停下脚步,他瞧了瞧许年年身上早被外婆淘汰但舍不得扔所以还留着的棉衣,再望向服装店比不上城里,却比许年年身上好看的衣服。
默了默,开口喊住没发现他掉队的几人,一起踏进店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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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家富路。
兜里有几百块钱,比任何叮嘱都来得重要,且实在。
如果没有这钱,许年年想她肯定不愿踏进服装店,穿周沉外婆的棉衣凑合过个年。
棉衣老旧打过布丁,虽不漏风但深红暗沉的颜色怎么都不会是小女生喜欢的色彩。
只要有选择,没谁会愿意穿别人不要的旧衣服过新年。
除了棉衣,许年年还看上一件布料柔软的纯白毛衣,高领勒脖子,但挡风,只有被北方干冷寒风吹过的人才知道这有多重要。
和也在挑选毛衣的倪虹说一声,拿进试衣间试穿,照了照里面镜子觉得还行,便要脱下来拿出去结账。
不知会不会有人出现过这种情况,窄窄小小的试衣间里,自己正在脱裙子或上衣。
扯住衣摆从下往上拉,在某个瞬间僵硬住身体,一点点地挪动生怕崩坏了衣服,拿出去就算有钱结账也实在是太丢脸了。
许年年现在就是这样,她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