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杂草今年除,明年生,总也清理不干净。草莓蛋糕的盒子破了,周沉记着,他在那处蹲了许久。
不顾他人疑惑的目光,一口一口吃掉了本该送到许年年手上的生日蛋糕。
那是不算美好的回忆,按理来说,周沉对此处本不该有眷恋的情愫。
他不住在这栋楼里,但这栋楼里,住着他心楼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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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年年一口气不带喘直达八层,驻足于801门口,甚至没进去,锈迹斑斑的铁门都能叫她红了眼眶。
铁门一圈墙壁上散着黑晕,像是火烧过似的,内里木门上,早没了她熟悉的倒福红纸,撕的干干净净,不曾留下痕迹。
望着这熟悉又陌生的门,许年年惶恐到忘了自己敲不开。
手往身后缩,指尖蜷缩掐紧掌心,周沉快上到八层的脚步声此刻离她意识很远。
“吱呀——”
木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许年年前倾了身子,透过铁门缝隙紧紧盯着,生怕漏掉一点细节。
不同。
什么都不同。
无论是家具的摆放购置,还是墙面新刷过白漆干干净净,裂纹地砖换成了新的瓷砖,住在里面的人,都是不同的。
那是张陌生的脸,三十来岁年纪的女人,开门后将垃圾袋丢在楼梯旁,倏然察觉到动静,抬眸,警惕地问:“你找谁啊?”
有那么一刻,许年年都以为她能看见自己,只是下一秒,周沉开口了,“我不找谁。”
“那你站在我家门口干嘛?你……不会又是哪个派来要赶我们出去的吧?不是说好了半个月后动工那天才是最后期限吗?怎么不守信用!天天来赶烦不烦人!”
“有本事你们去找我房东,你让她把我之前交的一年房租退三个月给我,房租就算降得再便宜,也不能平白无故白拿我三个月房租吧,这都不能继续住下去了!”
女人说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出来,厉声厉色地抱怨生活不易,喊得极为大声,回音荡在楼道里,能传上下好几层。
“妈妈,你在干什么?”一道稚嫩的嗓音打断了女人的喋喋不休。
从里面走出一个小女孩,七八岁的年纪,高马尾松散,左边脸颊残留睡觉压到衣服长条疙瘩处的印子。
“妈妈,我想吃糖。”
这里,也住着两母女。站在她们的对面,许年年一时间有些恍惚。
女人见到女孩,马上蹲下身子来轻声安抚,“妈妈是不是吵到你睡觉了?乖,再去睡会儿午觉,睡午觉对身体好。”
女孩却摇头,把视线投向周沉,“妈妈,他是谁啊?”
“他……”
“我是之前住在这里的人。”
没让女人绞尽脑汁想借口,周沉先行为她解了围,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弯腰递到小女孩的手上。
“哇!桂花红糖!妈妈,我还没吃过这种一块一块的红糖,我们吃的都是散开的。”
撕开包装往嘴里放,女孩笑起来甜甜的,竟和许年年一样有酒窝,她吃进嘴里,才想起来母亲的教导,“谢谢大哥哥!”
“小伙子,你这,这多不好意思,原来你是之前住在这里的啊,怎么不早说,我还跟你抱怨,不好意思啊!”
这么说着,女人却还是嘀咕:“这穿着打扮,看着也不像在这里住过呀……”
“大哥哥,我知道啦!”把头发往耳朵后捋了下,女孩突然喊道,然后往里面跑。
不多时,再回到门口,手里攥着一个小盒子,张开手指抬起给周沉。
盒子很眼熟,但灰很大而且边缘有烧焦的痕迹,许年年没想起来装了什么。
见周沉接过,女孩轻快道:“大哥哥你一定是回来找这个的吧?我和妈妈来的时候,房子里只剩下一张铁皮床,这个盒子用双面胶粘在床底板最里面,藏得特别好,我也是玩捉迷藏,躲在下面才发现的。”
周沉打开,入眼先是一块大半都泛黄的小白布,挑起,一枚干干净净的白色纽扣,静静躺在柔软的黑色海绵垫上。
许年年一生所能拥有的太少,所以她很珍惜每一件得到的物品。
纽扣近心,是毕业各自分散远航前,不曾见光情愫都期盼得到的一份念想。
又纯净,又细弱。
“大哥哥,为什么你用的盒子上还有蝴蝶结呀,那不是女孩子用的吗?”
周沉将盒子重新盖上,指腹抚摸着外壳,“这不是我的,我来替一个姐姐拿。”
“那她怎么不自己来呀?”
“她,逛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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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浪的到来不仅没有改变什么,反而促进了新闻发布会的进展召开。
力排众议,老城区将在社会各界见证下,改造成怀江第一游乐园。
无数问题接壤抛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