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夫人来了兴致,弯眼笑问:“哦?瞧你这胸有成竹的样,想来是好东西。”
沈念慈起身摆手招呼来已经等候多时的女使,下一瞬女使们捧着精致的琉璃碗碟鱼贯而入。
“这些都是儿媳亲手做的月饼还有些应时节的小菜,还请祖母和父亲母亲尝尝。”
女使将琉璃碗碟一一摆到桌面,若仔细看,琉璃碗中摆放的吃食每一样应了中秋的景,蟹螯、鱼羹、最妙的还是形似玉兔的糕点。
今日沈念慈原本还有所顾忌,多亏吴妈妈提点,要不是有她出谋划策,还心思细腻的告诉她这些菜的由来,她还真不知道如何应付这场鸿门宴。
索性她做的小菜样子精巧,倒能入几位长辈的眼,至于个中滋味麽,只能长辈们尝了才能评说。
顾老夫人见状脸上带着笑,和蔼地拉过她坐到身边,“楹儿有心了,祖母这就尝尝你亲手做的糕点。”
在座几位年长的长辈都吃过沈念慈前些日子做的月饼,吃过一回她们便念念不忘,恰逢此时中秋又有月饼吃他们自是展颜而笑,如此识大体有懂礼数孙媳,哪个会不喜欢呢。
吴妈妈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轻捶了捶胸脯,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晕过去。
待平复些她侧眸看了眼身旁的女郎,眼神满是赞许,不枉费她三个月辛苦教给小娘子那些东西。
顾老夫人尝过月饼,点点头:“楹儿做的糕点不错,大家都吃罢。”
众人等顾老夫人发话,才敢动筷。
方姨娘兴致失失,眼看他们将一盘月饼分食完她赫然起身推说身子有恙拂袖而去。
顾老夫人眼神锐利地盯着她离开的方向,她缄默不言却没再碰一口糕点只是默默茗茶,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平日里老夫人对方姨娘颇有微词,虽面上不显半分,但她贴身的嬷嬷明白她到底有多厌弃她,所以大家都默不出声。
沈念慈想着糊弄了过去,松了口气可还未有喘息就听得老夫人突然道。
“楹儿,早前就听说你有一位养在静安寺的妹妹,我想着改日不如接你妹妹来府上陪陪你,你意下如何?”
她惊骇了一瞬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她挽着顾老夫人手臂,故作娇嗔道: “祖母,我妹妹才从静安寺回来怕见生人,这几日还病着,等她好些了我自会带她见祖母。”
顾老夫人闻言拉起她冰冷的柔荑,轻拍了拍,“我只是怕委屈你,想着你有亲人在身边也不会觉得憋闷。”
她见多了风雨,也经历过许多事,深谙女儿家离了母家有多么艰难,况且沈家姑娘有眼缘,看着就欣喜她又是嫡孙的妻子,她自然格外厚待。
“对了,祖母怕是没喝过我做的桂花酿罢”沈念慈忙转了话锋,“我来时见院里的桂花开的极好,就想着摘些回去酿酒喝,不知祖母肯不肯允呢。”
顾老夫人目光望着坐在她旁侧的美妇人身上,“桂院的桂花树可都是你婆母自己栽种的,你可问错人了。”
顾刘氏端起温茶呷了口,莞尔道:“那是母亲的住所,还是得您做主,做媳妇的可说不上话。”
顾老夫人笑道: “好,那今日我就做主,那棵桂树上的花随你采摘。”
沈念慈羞赧的低着头,她想着晚上没见到顾胭脂,心里念着她,等宴席一结束就让织雪端来酥酪,两人忙偷偷溜到偏房打算瞧她。
但顾老夫人吃了酒,又七八分醉意,乐得只拉着沈念慈不放手,过了半个时辰她才借口不适跑到偏房。
*
“玲珑,玲珑?”
轻叩门扉唤了不知几声,屋内仍然没有半点动静。
织雪侯在门外,低声道:“娘子,玲珑不会带着大姑娘去前头用晚膳了吧。”
沈念慈皱皱眉,眼底划过一丝疑窦,她心忖玲珑平日都待在屋里陪着顾胭脂,从未有过闪失尤其是晚上她都不敢放她出门。
察觉到有异,她抬手复又重重拍了两下门板,朝里喊道: “玲珑,你若再不开门,我就要踹门了。”
织雪立马拦住她道:“娘子,您千万不要意气用事,这里是顾老夫人的桂院,不是潇湘苑。”
沈念慈沉默片刻,随后没有半点犹豫一脚踹开紧闭的门扉吗,木门沉闷的吱呀摩擦声,甚是刺耳的落在她们的耳中。
厢房内空荡荡的,似乎没有人住着,二人怔忡的盯着屋内,帷幔不知被何人扯落,宛若屋外凋零的枯叶,轻飘飘的坠在冰冷的地面,直到地上蜿蜒的血水映进她们的严重。
织雪吓了一跳,捂着唇看向沈念慈,她极力忍着恐惧,几声惊恐的还是自她口中溢了出来:“怎么回事,哪来那么多血。”
沈念慈沉默片刻很快的反应过,她眉心紧锁,她踏进卧房,清眸微斜瞧见妆奁边散乱的口脂,还有一些乱七八糟染着红色的水。
她稍稍的放下心,还好没出什么大事,“织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