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薄茧摩挲着男人布满伤疤的小腿,伤痕交错纵横似乎彰显着他那时的痛苦。
“二少爷,你那时摔下马是不是很疼?”
沈念慈看着那些伤疤,想来他遭受的痛楚不是常人所能忍受。
顾砚讥讽的说道:“痛又如何?不还是是活下来了。”
这条命能苟延残喘到现在,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
沈念慈缄默不语,继续认真地捏他的腿,想让他更舒服些。
顾砚剑眉微蹙,深如幽潭的眸子盯着她许久,世家养出来的千金,怎会屈尊做这种事。
且哪怕是女子心悦男子,以他从前待她的凶恶的态度,她不应该如此。
他心下有所怀疑,可没有表露出来,而是一言不发静静看着她的动作。
女郎眉眼清秀,专心致志地做着手头的事。
过了不知多久沈念慈捏的手有些酸疼,她轻抬起头柔声问:“可有好些?”
她乡下的祖母常年病痛缠身,尤其每到阴雨天,两条腿痛的无法动弹,她就向村里的大夫学了几天的手艺,没想到能帮到顾二少爷。
顾砚愣了一愣,撇过头冷哼道:“本就没什么大碍。”
沈念慈知趣的没有多问,而是推起他的轮椅,把他带到圆木桌旁。
恰好也到了用早膳的时辰,她走进小厨房利落的煮了碗菜粥,还有两盘烙饼。
“二少爷,用早膳吧。”她分好碗筷,摆到他面前,方便他伸手挟菜。
顾砚拿着筷子挟烙饼,却发觉自己手抖的不成样子,不管他怎么他痛恨如此残缺的身子,一把摔落碗碟,气恼地一拳捶了下去。
他这么不中用的人,本就不该存活于世,但他却仍然赖着,赖在这顾家,赖着顾家嫡长子的身份。
沈念慈愣了半晌,很快反应过来蹲下身收拾破碎的碗碟,归置到一边后,她拿勺又盛了碗菜粥。
可这次她没有推到男人面前,而是换了根勺,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
顾砚紧抿薄唇,执拗地不愿张口,他现在只是双腿走不得,双手还健全着,哪需要她像小孩子似得哺喂他。
沈念慈抬着手,耐心地等着他动作。
许是她的目光实在炽热,顾砚一时也忘了二人之间的生疏,他凑近了些一口咬住勺子,吃下她喂过来的菜粥。
见状沈念慈又舀了一勺,但这次他没有接受。
顾砚自她手中接过瓷碗,开始自己吃,因昨夜发病他其实没什么力气,更没有胃口,可偏偏这碗菜粥很合他的胃口,他几口便吃完了。
沈念慈觉得他胃口大开,又挟了烙饼在他碗里,“菜粥怕是不顶饿,二少爷再吃些吧。”
顾砚觉得自己仿佛像个需要照顾的孩童,可他又抗拒不了,他拿起筷子刚想挟,一道身影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顾胭脂提着裙幅,一脸笑意的跑进门,看到顾砚她双眸睁的大大的,“阿砚,你怎么在这里呀。”
忽得她又变了脸色,装出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我知道了!阿砚舍不得新娘子,所以来找她了!”
沈念慈闻言停下执筷的动作,瞥了眼身旁的顾砚,见他面色如常稍松了口气,她起身忙拉着顾胭脂坐下,“大小姐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吃罢。”
顾胭脂看着桌上的菜粥还有烙饼,很快就把顾砚为何在这的问题抛之脑后,她兴奋的端起碗,准备大块朵颐。
可看到顾砚碗里的烙饼,她沮丧的低下了头。
新娘子素来只给她做好吃的,为什么今日阿砚也有,这不公平!
顾砚吃着烙饼没应声,吃完他遂抬手欲再挟,不待他夹起,一双手飞快地挟去他面前的烙饼。
顾胭脂拈箸将抢来的烙饼搁在碗里,眼里露着得意。
顾砚不动声色,看着她抢走面前的烙饼,寻常的烙饼足足一大张,沈念慈知道他们是主子吃的更精细些,就刻意切碎了呈上来,不过这盘有两张烙饼。
他想了想,便换了另一盘,但依旧被顾胭脂挟了去,如此来回三次,她碗里的烙饼已是放不下,实在没地方放她索性塞嘴里。
顾砚见她喜欢的紧,似乎怕她不够吃,他把盘子推到她面前,“你若喜欢,这里还有一盘。”
顾胭脂嘴里的还未咽下去,闻言雪腮鼓起蹙眉瞪他,她费力的嚼着嘴里的烙饼,含糊不清道:“都是我的……”
顾砚哑然失笑,虽不清楚她为何突然间和他争抢,但想到她的性子就是如此,也只能由着她去。
“顾二少爷,商陆他去哪了你知道吗?”沈念慈忽得想起商陆,说是要给顾砚煮药,但他彻夜未归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顾砚盯着她,道:“他是我的仆从,他去哪儿好像不用向你禀报。”
沈念慈颦眉一惊没再吱声,是她多管闲事了。
晨起用过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