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雪不太明白她的用意,只是噘着嘴没好气道:“二少爷待您又不好,您还老想着他,怎得不为你自己想想。”
她知道娘子心善,但人也不能心善到这种地步,总得为着自己想,她受过那么多的欺辱,顶替大小姐嫁进顾家身陷囫囵,可这一切本不应该让她独自承受。
沈念慈坦然道:“我只求问心无愧,予我恩情的我都会涌泉相报。”
织雪闻言便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低声道:“过会儿奴婢去问问。”
细软温柔的声音传入耳中却无端升起一股冰冷,听着她们二人的话,顾砚脸色阴沉。
恩情?所以这些日子对他的好,都只不过是承了恩情?
男人双手攥紧拳头,恨不得踢倒屏风当着女郎的面亲口质问她,可当他静下来瞬息打消了这个念头。
方才那女使说的不错,初时他待沈念慈的确称不上有多好,好似从未给她半分好脸色。
想到这他的神情愈发阴沉。
于是商陆归来就看见他板着张脸,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他拧眉试探地问道:“少爷,发生了何事?”
顾砚摇头捏了捏眉心,低声道:“没什么,只是有些乏了。”
他侧身视线幽幽的落到屏风,凝着那道清瘦的身影眼眸一片漆黑。
因落了一场雨,风拂过带着凉意,沈念慈穿得襦裙轻薄了些,走到外头便觉得冷,还是披了件披帛才好。
不过临近正午恰逢雨后霁晴,这天也算不得多冷。
她找到院子里扫地的小沙弥,出声问道:“这位小师傅,不知可否借你们寺里的厨房一用?”
小沙弥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困惑道:“施主要用我们的厨房作何?”
沈念慈嗫嚅道:“我夫君病弱斋饭又没什么滋味,所以我想借用厨房替他做些其他的菜。”
小沙弥提着扫帚,指了指不远处冒着炊烟的小屋,“厨房就在那,但告诫施主一声,我们寺里不让煮荤腥。”
沈念慈笑了笑道:“多谢小师傅。”
她欣喜的踏进厨房,里头有几个光头和尚正备着斋菜,看到她们二人出现都愣了愣,他们面面相觑。
“二位施主,此处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沈念慈忙摆手道:“不是,我只是来瞧瞧。”
她看了一圈,却发现尽是些素菜,几位和尚已经把斋饭都弄好了,不多不少够他们几个人吃。
织雪见到那些没什么滋味的菜,低声道:“这斋饭能吃吗?”
沈念慈目光逡巡,想要找到别的菜,可看遍整间厨房,都没有什么更好的菜,委实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她颓丧的走出厨房,心道今日只能用些斋饭裹腹,至于顾砚的吃食得另想法子。
顾老夫人与他们分别后回厢房抄写佛经,用午膳的时候也没有出来,只有他们两人用膳。
桌上的斋饭寡淡无味,沈念慈倒是不挑这些,但她习惯了照顾顾砚,所以满心惦记他。
见他没有吃几口还搁了竹筷子,想必是觉得斋饭难以下咽。
沈念慈看着他碗里的斋饭,轻声道:“二少爷,你不多吃几口吗?”
顾砚淡淡道:“斋饭清淡,不合我胃口。”
沈念慈抿唇,悄悄地从怀里掏出鼓鼓囊囊的帕子,里头似乎裹着什么稀世珍宝,她小心翼翼地放到他面前,“我知道斋饭实在寡淡,我寻了半天也没有寻到什么其他吃的,这是我早膳时留的煮鸡蛋,二少爷你吃了垫垫肚子吧。”
顾砚愣了片刻,修长的手拿起那方沉甸甸的绣帕,摊开帕子一枚还未剥壳的鸡蛋露了出来,他当即轻笑道:“你可知寺里的忌讳?”
沈念慈轻捋凌乱的发丝,点点头道:“知道,但是你的身子要紧。”
顾砚顿住,他握紧掌心冷声道:“你就那么想我快点好起来?”
“那是自然,我想待二少爷你好仅此而已,我没有旁的心思。”似乎生怕他因自己的话乱想,沈念慈柔声道:“何况,二少爷也是我的夫君,做妻子的自然是想着夫君早些病愈,能担起大梁。”
顾砚心思微动,方才怀疑她的念头瞬间消弭,他勾唇淡然笑道:“难为你上心。”
言罢迎着女郎灿亮的眸光,剥开蛋壳将那枚鸡蛋吃了进去,虽然也是无味,他却品出了别样的味道。
午后倒没什么事只是顾老夫人带着他们二人先是上香,又听了半天大师讲经,到最后抄了一个时辰的佛经。
等到掌灯时分,寺里的灯火烛光通明,摆在厢房正中的那块屏风不知何时撤下,连先前的软榻也并成了架子床,屋内的陈设更是焕然一新,像是突然间有人来过。
织雪替他们铺床,略有尴尬的问身旁摆弄屏风的商陆,“商大哥,让二少爷和少夫人住一间屋子,怕是不妥。”
商陆挪动着屏风不以为然道:“明媒正娶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