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是刚回宫的亓王宗韫,三人谈笑风生其乐融融,团旺在一旁正跟几个宫人追逐嬉戏。
“……你也是,出去也得好好照顾自己,这才两个多月,风撩得又黑又瘦。”赵太后夹了块滴着亮油的肥膘放到宗韫的碗里,言语里尽是心疼。
宗韫一口将肉塞到口中,腻得挤眉弄眼,插科打诨道“我是出去打仗,又不是出去享福。”
“看你这混样儿,身边就差个个持家有道能让你收心的人。”
赵太后有意无意把话题引到这儿,南宫福晓为救团旺受伤一事宗韫来的路上便已知晓,本应心存感恩,可这事远没有这么简单。
南宫福晓倾慕亓王,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若在这之前,南宫一族的心思还能捂住,那么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为救自己儿子伤其千金贵体,已是迫不及待明面示人,逼他直面给出态度。
既不求荣,又不求财。
进退两难,实在被动。
他不想搅进朝堂这摊浑水,不想与任何达官显贵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牵扯,
因为不屑、不喜
自王妃纳兰宜臻走后,这种想法愈发强烈。
良辰美景心里烦郁面上又不能显露,只能强颜欢笑,对赵太后的话权当没听见,抬眸看向上座的宗溯。
而宗溯神色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腔,细长干净的手指轻轻转动茶碗,好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又好似心不在焉。
他这兄长总是如此,明明心思深沉却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堂内的说笑声骤然消失。
而此时,踯躅在殿外的秦五正揣手踱步走来走去,愁眉锁眼,心里酝酿一会儿进去该怎么回话。
这大好的日子,实不想进去扫兴添堵。
拜那人所赐,他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最后一咬牙一跺脚,硬着头皮迈过门槛,垂头塌腰缓步走上前。
宗溯抬头看向他,余光从他身后一扫而过,目光阴沉。
秦五吓得腿都发软,弯下腰,凑到近前磕磕巴巴低声道:“奴婢……办事不力,东西已送至,人没能来。”
宗溯敛眸静默,虽不言语那种自带的压迫感让秦五心慌气短,后背涔涔发凉。
秦五不敢抬头也不敢出声。
正在这时,赵太后美眸一亮,嘴脸轻扬扑哧笑出声。
看向正前方,语气轻快似逗乐:“你确实是办事不力,欺君罔上好大的胆子!说人不来,这来的又是谁?”
声音方落,所有人不约而同看向一处,
那是光线汇聚最为明亮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