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也许这么多年她放不下的，不是对他的爱，只是那种无能为力的遗憾。
老太太的手机响了，她拿出一看，是“小骏”的视频通话邀请。
看到“小骏”两个字，卜柔莎有点慌，老太太抿嘴一笑，接通视频通话。
连线视窗里现出白俊吉那张端正素净的脸，神色有些焦急：“奶奶，您在哪呢？我问张大夫，说您还没到他那，今天治疗，您忘了？您这是在哪，我去接您。”
老太太不慌不忙：“知道了，这就去，我跟你的相亲对象聊天呢。”
白俊吉登时有些慌，坐在老太太对面的卜柔莎更慌，她还没来得及出溜到桌子下面去，老太太已经把手机一翻对着她，毫无准备地，视频通话的双方变成了白俊吉和卜柔莎。
两人都吓了一跳，尴尬地对视了三秒，白俊吉问：“你怎么跟我奶奶在一起啊？”
卜柔莎尴尬地答：“你奶奶找我说点事。”
“哦。”白俊吉应答了一声，却没敢往下问说的什么事，他大概率也猜到了他奶奶找卜柔莎说的只能是跟他有关的事。因为心里有数，他更慌了。
他的慌乱沿着网线传导到卜柔莎这边，她也更慌了，然而老太太就是不肯挪开手机镜头，还一脸看戏不怕台高的表情。
卜柔莎觉得真的不能再陪老太太胡闹下去了，她对老太太说：“奶奶，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她从座位上蹦起来就往门口逃窜，到了门口，她又折回前台，把单买了，才又推门出去。
老太太一直拿手机对着卜柔莎，直播了她的溃逃后，才翻过手机对着自己：“瞧，这姑娘多好多实在。”
连线中的白俊吉感情复杂地笑笑，没有答话。
* * *
回到公司，推门一进入办公区，孙一诺的臭脸就出现在她面前，卜柔莎心里只觉得晦气。
孙一诺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卜大姐，你的弯转得太急了，把粉都甩出去啦。”
卜柔莎嘴上从未输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淡定。小孙，广告提案写好了吗，你啊总是在案头工作上吃亏，也不长记性。”
她紧走两步，将还在组织语言反攻的孙一诺甩到身后，进了总编办公室。
刚进来，关巧梅就跟了进来：“莎姐，咱那个《单身独立女性寻爱记》一开播，就有不少老粉取关了，还有好多骂咱的留言，要不要删。”
她把手机递给卜柔莎，卜柔莎接过，先看看公众号的关注人数397568，昨天还是400563的，一晚掉粉3000，这坡下得是有点陡。
她再打开留言页面，评论热辣而精彩：
“披着独立女性的羊头，卖着恋爱脑的狗肉。”
“关注了三年，居然发现你和逼婚的二大爷是一路货色，果断取关。”
“不找男人会死吗，独自美丽不行吗？”
“昨晚，看完推送的感觉，就像吃了一个苍蝇，一直恶心到今早。”
“如果我要看谈恋爱，我干嘛不关注甜甜的婚恋号，看你在这夹带私货。”
……
果然是她的粉丝，语言风格都跟她一样，骂起人来冷、脆、爽。
她把手机还给关巧梅：“不删，留着。”
她们骂得对，哪一句她都反驳不了。留着这些，希望能早点把她骂醒。
关巧梅满脸焦急：“那下一步咱们怎么办？还继续吗？”
这个问题真的问倒卜柔莎了，还继续吗？刚开播一天的《独立女性寻爱记》还继续吗？她拿下白俊吉的计划还继续吗？她答应叶风帆的广告提案还继续吗？
此刻卜柔莎真是一个头三个大，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她强打精神对关巧梅说：“开弓没有回头箭，继续。”
关巧梅瞪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那我们今天应该做什么？”
卜柔莎努力绽开一丝笑容：“你先出去忙吧，我打几个电话，一会儿再找你。”
“哦”，关巧梅乖乖地退出办公室。
卜柔莎跟在她身后，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了，她实在再没有一丝力气去应付可能闯进来的某人。
继续？怎么继续？
她揉着太阳穴，坐回到办公椅上，用脚缓缓蹬着地，转着椅子，这是她脑力激荡时的标志动作，就像一休哥思考时用手指在脑门上画圈圈。
转到第三圈的时候，她脑子里渐渐清晰起来，之前的plan A行不通，她必须有个替换方案plan B。之前，是她太激进了，想毕其功于一役，白俊吉和广告投放一把抓，如今，必须换个思路，一条线一条线地理清楚，白俊吉一时拿不下，她可以等，但广告投放不能等，所以先得解决这个问题。之前她是希望公私兼顾，借助做机器人科研的白俊吉帮她做机器人升级方案，现在不能找白俊吉，那么……
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