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疼她的。”
而杨富仍在一边哀嚎自家妹妹如何命苦。
杨沫听到这里,简直要连昨天晚上喝的酒都要一并吐出来了,这些人到底是有几张脸皮才说得出这样的话的?
三楼的凭栏旁边同样有大清早被吵醒出来看热闹的,这会儿看杨沫他们出来,还道他们也是无辜受累的人。
那人披了一件毡衣,津津有味地看着底下的闹剧,还同杨沫点评道:“这群人一看便不是个好的,看他们那样子,只怕是自家阿妹发达了,想凑上来吸血,至于他们嘴里说的那些,什么好不好的,眼下正主不出来,谁知道这几张嘴叭叭的,说的真的假的。”
不得不说,这人虽然看上去一副不正经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倒是已经无限接近真相了。
杨沫道:“先生说的有道理,只是如今这些人这般蛮横无理,就算正主有理恐怕也会变成没理。”
那人道:“嗨,你跟一群不讲道理的人讲什么道理,你要跟他们讲拳头!”
杨沫:“……你说得对。”
她整了整袖子下了楼梯,站在了那一群烂人面前,而沈书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眼见着她在一楼大堂站定,还替她从伙计手里要了杯茶,以防待会儿他家阿沫因为嘴干而说不过这群人。
杨沫双手揣在袖子里,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各位这大清早的,这是在作甚,掌柜的,你便是这般做生意的,将这等搅扰人安眠的无赖放进了客栈?”
掌柜的也很无奈,要不是这群人拿几个小孩子作筏子,他哪能还叫这几个人在他的客栈里大吵大闹。
杨富眼见着杨沫下来了,当即抹了把眼泪:“阿沫,妹子啊,兄长知道你过的苦,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便回家……”
杨沫哂笑一声打断他:“诶,别,你说我是你妹子,这可不兴瞎说啊,你说你家妹子与人做妾去了,可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如今不过是行商经过此地,这掌柜的也是知晓此事的啊。”
掌柜的忙点了点头,“是了是了,这位姑娘可不是跟什么富商回来省亲的。”
他作为客栈掌柜,对于自家客人的关系自然是摸得清的,更何况同这位姑娘一道住进来的,可是青州沈家的少爷,那位少爷他们还不清楚吗,别说妾室了,听说如今连通房都没有一个,前几天早上,那夫妻俩不就是来催婚来的吗?
杨富听到这话,脸色都难看了几分,他想了许多种可能,唯一没想过的便是,杨沫会装作一副不认识他们的样子。
一旁的杨贵见势不妙,立刻开口说道:“这,妹子你也知道,做哥哥的一直在找你,前几日也是听说有一个像你的姑娘回来省亲,咱们才以为那是你啊……你若是没成婚,那便更好了,如今就留在青州,回家来,哥哥嫂嫂们一定给你寻一个顶好的亲家。”
杨沫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杨贵这人一贯喜欢躲在杨富后面给他出主意,什么脏活累活,还有得罪人的事儿,都是杨富去做的,没想到今天竟然豁出脸来自己说话。
杨沫装作吃惊的样子,退了一步道:“你这平白将一个不认识你们的姑娘认作自己的妹子,莫非是想在这客栈里,光天化日之下抢人去卖?”
在杨贵再次开口之前,杨沫说道:“你要非说我是你们妹子,那你可拿出证据来?”
这下子叫这两家人一下说不出话来了,毕竟他们从未养过她,也不知她的特征。
见这俩人像是被戳中穴道一般说不出话来,东来客栈里楼上楼下看热闹的都开始小声议论,虽然是小声议论,但是距离这般近,也同贴脸说话没什么分别了。
“这一家子不会真是那等全家出来做拐子的吧?”
“要我说还真有这可能……”
“这么小的孩子也……?”
“我听说有些人家里世代就是那种……”
杨家大哥二哥两家人,本想着用旁人的舆论胁迫杨沫回家,可如今反倒变成了他们两家被这些旁人的言语裹挟,严氏心一横,干脆坐到了地上哭了起来。
“小沫啊,嫂子也知道你以前过的不好,可你如今有家不回,叫阿娘泉下有知如何安心啊……?”
杨沫的脸色沉了下来,她一向最重视阿娘,可这些人在阿娘走前不说来送一程,就连走后的后事也半点不愿意沾手。
可就在她想开口时,从外头走进来一个长得很胖的青年,一脸的肥肉,那一双三白眼横了过来,明明是一副憨厚的长相,却被一双眼睛硬生生变成了刻薄的样子:“这女人,我们从前还做过邻居,如今你连你自己的哥哥嫂嫂都不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