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昨夜的苦头还没吃够?”
沈书眯了眯眼睛,几步走出了人群:“你们这般喜欢认亲,不若我找人来替你们验一验?古有滴血认亲之说,你们既认自己是阿沫的亲人,想来也是不惧怕滴血认亲的吧?”
先前沈书在人群里,杨家一行人,尤其是杨富,并未看见他,此刻沈书一站出来,杨富万万想不到昨日那个狠人,今日居然也在这里,他手上的伤口还在作痛,看见这人,更是下意识地打了一个激灵,心里头顿时打起了退堂鼓。
可杨贵是什么人,他一向都是在后边推着老大冲锋的,更何况他并未见过沈书,也不曾了解他的手段,在杨富开口之前,他就迫不及待的说道:“验就验,谁怕谁?”
杨沫不知道沈书打的什么主意,退了几步到他身旁:“你就不怕……”
沈书道:“三楼那人说的对,对待这等人,你同他们讲道理,不如讲拳头来的快。”
随后沈书笑了笑,一扬手便将一个银锭子从袖子里甩到了掌柜的怀里:“掌柜的,劳烦你着人去沈家跑一趟,叫沈童带着府医和几个人及一侍女一道出来,再去隔壁街上的赌坊里借几个人手。”
掌柜立即喜笑颜开,一揣手就将银子收入了袖中,借几个人罢了,能花多少钱,这一锭银子他可能赚不少。
而杨富显然也有些听明白了沈书的意思,胸膛之中如打鼓一般疯狂跳动,他此刻只想赶紧回家,半点不想沾这些个煞星,可杨贵得意洋洋地站在旁边,显然还不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东来客栈里原本要出门的一些客人如今也被这里的热闹吸引了注意,不过几炷香的时间,二楼三楼的凭栏处便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眼见着人越来越多,杨沫问道:“你不会真要验吧?”
沈书道:“自然。”
不等杨沫同他说她和这个凑上来的烂人真是兄妹,要是真的验了恐怕要打他们自己的脸,沈童已经带着府医和沈府的几个小厮女侍,和掌柜的借来的那几个人高马大,满脸横疤的打手回到了客栈。
客栈里头的人越发兴奋。
府医一进来就看见了自家少爷,忙上前问道:“少爷,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就在他要挽起自家少爷的手,想给他把个脉时,沈书已经将府医的药箱掀开,在里头翻了翻,翻出一柄套着十分简陋的木质刀鞘的短刀,这是医者通常用来治外伤切腐肉的,当然也有自保的功用,比起一些花里胡哨的刀,这柄刀看上去要锋利的多。
沈书拔出了刀鞘,“既然要滴血验亲,我听闻,心头血最是灵验,沈家二位决定要验,我便亲自给二位取血,如何?”
杨贵当即瞪大了眼睛,从来也没有听说过滴血验亲还要用心头血的,反倒是一旁如同鹌鹑一般的杨富,这会儿反倒有种尘埃落定的安定感,他就知道事情不会像他们想的那般进行。
“为何要用什么心头血……?”
杨贵拉住了想要退开的自家大哥:“大哥,这什么心头血……”
杨富忙摇了摇头,这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与我无关!”
沈书擦了擦锋利的刀刃,看向不知何时回来的掌柜同他身后的那些人:“各位好汉,我要从这二人身上取血,用来滴血验亲,几位好汉便帮我扶一扶这二位公子。”
那些人收了钱,自然听话上前控制住已经想要逃跑的两家人。
眼见着沈书拿着刀越走越近,杨贵恨不得将自己的衣服从身上脱开,来个金蝉脱壳,可这几个汉子平日里都是抓逃单赌客的好手,自然知道抓在哪里不容易让人逃脱。
杨贵忙道:“既然要验,她,她自然也要取。”
杨贵怨毒的目光落到杨沫身上,随后就听沈书说道:“你不说我倒忘了,阿沫是个女子,怎可大庭广众之下取血,我叫沈童带了几个侍女,既如此,你们便回房去取血吧。”
沈书没有丝毫停顿,眼看着他的刀子已经要划开杨富胸口的衣服,杨富顿时软下了身子,喊出口的声音都尖利了几分:“不验了,我不验了!”
而原本拉在打手身上的严氏,如今也是一副涕泗横流的样子:“对对对,我们不验了,不验了,这姑娘,这姑娘不是我们妹子,公子……放过,放过我们吧……”
杨贵也心慌啊,可眼下刀子没到他身上,他就拉不下脸来求饶。
下一刻,沈书转了向:“既然你们不验了,那便这位公子吧,放心,我下手有分寸,应当不会叫你们就此殒命。”
他这个应当说的就很巧妙,可被他看着的杨贵就很不好了,谁愿意为了这么一件事赌这个应当啊。
眼看刀刃就要划破衣服,可杨贵拼命挣扎也无法从几个打手手里挣脱开,他立即喊出了声:“是这个,是这个家伙,是他说看见杨沫穿着富人衣服进了以前那个破落小院,说是能来讹一些银钱花,我们也是听了他的话,放过我!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