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不寒而栗的阴鸷,但说出的话却又平淡到了极点“招惹了她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翌日,吏部尚书嫡子荼章因赌红了眼而杀人的消息不胫而走,而他杀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子太傅的嫡长子。
太傅老年得子,还未享受天伦之乐便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何能善罢甘休,直接一旨御状告到了金銮殿前。
太傅在吴魏还不是皇帝时便做了太子的老师,他在吴魏心中的分量又岂是一个两头倒的荼庭宵可比。
两人对恃御前,太傅佝偻着身子跪在吴魏脚下,声声泣血“老臣伴君三十余载,从未开口求过陛下什么,如今老臣便是豁出这条性命也要那竖子一命还一命!”
荼庭宵虽已年过四十但容貌依旧保持了年轻时的俊朗,一身朝服加身更显不凡,但此刻他很是狼狈的贴在地面之上,额上的汗水滴落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他道“太傅息怒,这一切皆是竖子之过错,我定让他”
太傅一挥衣袖“不必再说,我只要你儿子为我儿子偿命!”
吴暮走到大殿中央,道“按我麟朝律例,荼章当斩!”
吴庸最近一直不得志,他不是很想帮荼庭宵,但是但凡能够让吴暮不痛快的事情他便乐意从中阻挠,再加上太傅是太子一党,如此落井下石的好时机他又怎能错过。
“太子此言差异,荼章虽有错,但罪不至死,他们二人以自身性命为赌注,是签了字画了押在场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俗话说愿赌服输,不能输了以后便仗着自己的身份要对赌着与他陪葬,这又是那种道理”
“我虽心疼太傅的遭遇,但输就是输,他为自己的一时冲动付出了代价荼章又何罪之有”
荼庭宵闻言冷汗都下来了,他连忙出声阻拦“二殿下慎言”
大殿之内火药味弥漫,吴暮和吴庸无声对望,压抑的氛围让在场所有人都静默不言。
在这让人心悸的静默中,一声嗤笑响起,所有人都转头望向看出声音的人,裴殊微微歪头,眼中满是戏谑“二殿下言之有理何须慎言,输就是输”
吴暮不悦的蹙起眉,看来这裴殊当真是无法拉拢,既无法为他所用老老实实便也无妨,但他总觉得这人过于高调,甚至在这高调之中蕴藏着他无法摸清的危机。
吴庸眼睛一亮“施将军也这样认为”
裴殊不说话,唇角勾着笑,这笑在吴庸看来莫名的诡异,他有些不寒而栗,瞬间禁了声。
此时一个年轻的小太监步履匆匆的走到吴暮身旁把一封信递给了他,并低声道“太子殿下,这是门外您的属下托奴才转交于您,说是十万火急,让您务必立马亲启”
吴暮接过了信,只觉得自己属下办事不利,有何事不能等他回去再说,但眼下裕德帝也把目光投向了他,深沉的眼神里那抹一闪而逝的怀疑被他看的分明。
无法,他只好打开了那封信,但一瞧便不自觉倒吸了一口凉气,越往后看他整个人便绷得越紧。
吴魏心中疑惑,到底是何事能让他这个从不喜形于色的太子露出这副表情。
吴暮看完后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目光宛若刀子一般看向吴庸,眼里的怒火像是直接要把他给吞吃了。
“请陛下过目”
吴庸听吴暮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这吴暮是什么意思,为何要用这种目光看向自己。
他心中的恐慌在吴魏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以后达到了顶峰。
吴魏怒火攻心手指着吴庸,下一瞬一口鲜血自口中喷涌而出,他瞪大了眼不甘的倒在了龙椅之上。
“陛下!”
“皇上!”
“父皇!”
金銮殿上随即乱成了一团,吴暮在查探了吴魏还有鼻息以后,立马指着吴庸对周围的人说道“给我拿下他!”
禁卫军一拥而上,很快便把吴庸给控制了起来,他大怒“放开我,吴暮你凭什么这么做,我要向父皇参你!”
吴暮眼神极冷“三皇子吴庸私造兵器,贩卖私盐,意图谋反,今证据确凿押候昭狱等待发落!”
“另,缉拿三皇子同党何海归案!”
金銮殿外一拨一拨的禁卫军涌来,裴殊闲庭信步旁若无人的自台阶而下,午时阳光正好,金灿灿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他闭目抬起双臂,脸上那道骇人的伤疤也仿佛在阳光下活了起来。
他轻笑出声,话里是愉悦的疯癫“乱吧,都乱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