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只年长楚云奕六岁,性情温和,平易近人又善于言谈,为人也很是有趣,待楚云奕既似朋友也似兄长。
不过庆王身负膝痛旧疾一直不得痊愈,楚云奕便专门为他制了一味止痛的丹药很是奏效,每每制好便亲自为他送到府上。
倏忽间,楚南寻神色微变,这番话叫他心中疑虑顿生,语气愈发收紧:“宁王亲去了临丰城?派去临丰城的不是忠武将军何夔吗?眼下豫王谋逆,朝堂之上的一应事务都堆翻了天,恒王、肃王还拘于府中不得出,满堂的朝臣都望着他主持大局,这是为何?”
楚云奕摇了摇头:“这王爷倒没说,他似乎也并不知道,只知道宁王已不在元安,只遣了几个亲近的重臣应付文武百官,王爷也是随口跟儿子提及,多的也不知道了。”
片刻,楚南寻反复思虑,却越想越觉蹊跷,兀自喃喃地分析:“豫王十万大军来袭,眼下朝局正是水深火热,朝不保夕!宁王为何要抛下元安,亲自去临丰城调派援军?”
“陛下而今病重连床都下不了,朝中本无太子监国,后宫虽有皇后坐镇,但他这一走便无人主持朝堂大局。豫王谋反定然行军从速,如若豫王率先赶来,夏城三万驻军如何能抵挡十万大军?夏城一破,如此一来豫王便可直接拿下元安皇城,届时宁王若才率领援军从临丰城赶来,又有何用?殿下这般行事着实有些反常......”
几番深思,楚南寻始终不得其中深意。
先前听庆王爷说起的时候,楚云奕也是有此同样疑虑,便道:“或许其中是有什么事,让宁王殿下不得不亲自前去。”
“不对。”
楚南寻却立马否了他这个想法,反复思索,“翊临军是各地驻军中离元安最近的兵力,以如今水火之势,要迅速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昱崇大军必定要去调动翊临军,而若是连夜赶路去临丰城调兵来援,来回只需五日便足够。”
“可自宁王称病已有七日之久,按庆王爷给的消息,宁王称病是为了亲自前往临丰城调兵,那为何会多出这两日?这两日都不见他在朝堂,王府也闭门,除非多出的这两日他已经出发,倘若如此,他又为何要提前两日就出发?且到现在还不见援兵到来?”
“这......”
饶是楚南寻心思缜密,楚云奕听着他一番分析也答不上话,眼下的情况倒着实愈发微妙,叫人看不明白。
“罢了,先不说这个,今夜你观星象如何?”
沉了半晌,脑海中疑虑太多,楚南寻暂时也理不出个头绪,且这些朝堂大事他就是想清楚了也插不上手,便暂且压下思绪,又问起楚云奕自家的正事。
话音落下,楚云奕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向楚南寻禀报星象情况的,便道:“方才于楼阁之上儿子夜观星象两个时辰有余,却见今日星象有些复杂凶险,虚日鼠暗隐红光,天哭、天虚对拱而耀,但中间有些星宿的排列有些怪异,其中忽而有一颗星极为闪耀,儿子从前还不曾见过这般景象。”
说着便从袖里取出一纸自己方才所绘的星象记录递给楚南寻。
楚南寻将图纸摊开,一眼扫了扫,纸上所绘星象排列交错复杂确有些古怪,这么多年他还从未在天上见过这般景象,不过晃眼间,又觉有些眼熟。
默然半晌,他反复观看图纸,却于一瞬之间忽而记起自己在何处见过,旋即神色凝重地直指纸上一处极重的墨点,望向楚云奕:“你确定此星宿极为闪耀?”
楚云奕十分确信地点点头,一刹,楚南寻神色骤变,楚云奕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楚南寻神色凝重几乎是带着些许慌乱地卷了星图记录,拉过他就道:“此般天象从前只在书中见过,你且跟我来。”
他领了楚云奕匆匆去往辰越阁,辰越阁是天师门存放珍贵机密之物的地方,珍藏着他从天下各处收集的奇书古籍与珍稀器物,最要紧的是,也藏着一个楚家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至辰越阁内,楚南寻便直奔内里机关暗阁,随后取出一册古籍翻开,对照着楚云奕所绘星象进行确认。
二人一看两幅图几乎一致,楚南寻的心倏地往下一沉,顿时惊骇:“果然如此!”
“父亲,这是?”
眼见楚南寻脸色大变,楚云奕皱紧眉头极是不解。
楚南寻却沉沉一叹,指着书上的记载,音色发颤:“这本《钦天仪星诀》除了能精准推演星象,还收录了许多从古至今极为罕有的天象记录。”
“按照你今日所观,虚日鼠虽为凶,但天哭、天虚对拱而耀,天哭生悲劫,天虚致悲劫更甚,而红光隐现间这个位置的星宿若闪耀,是为败臼扬辉,国政生变!这一重重凶象环环相扣,此番极凶之兆着实罕见!”
寥寥数语,楚云奕也终于骇然了神色,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等大凶的天兆,但仍有些疑惑:“纵使如此,可国政不是已经生变了吗?豫王谋反,天枢形势已是燕巢幕上。”
恍惚中,楚南寻摇了摇头,“天象预示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