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众人俱没料到闹归闹便罢了,竟突然见了真家伙,离得近的不由得纷纷往后一退,连带赵庭芝都惊异地看向如鸢。
他从未见如鸢出手过,也没想过事情要到这个地步,惟有立在一旁一直未道一言的昆玦却是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
怎么说也是跟在他身边的人。
陈家管事一瞧如鸢竟出手便动了刀剑,霎时气焰瘪了不少,睖睁着眼畏畏缩缩地看着她,结巴道:“你,你是何人?这是我陈家与赵家之间的事,是我陈家家事,你,你凭什么——”
他话没说完,如鸢眼风凌厉似刀地扫过他,手里的剑跟着顺势往前一挥,那陈家管事吓得随即往后退。
“方才就听闻庭芝兄说有人找上门来,原以为是来说理的,却不想是来闹事的!我看了半天,这正儿八经的理没说上几句,倒是一群撒泼打滚不由分说的泼皮无赖,便像是笑话一般!”
如鸢盈盈笑了笑,此话一出,周遭原本还很紧张的一众看客也都笑了,如鸢顺带也把手里的剑收了回去,毕竟对面的人也没带兵器,不好真将事情闹大,她只是把剑拔/出来吓一吓这嚣张跋扈颠倒黑白的陈家管家,果然不仅吓到了他,一见旁人都笑了,陈家管事更气得面红耳赤。
“你竟敢骂我泼皮!你,你!这,这是我们陈家的家事,你一个外人,关你什么事?”
陈家管事又再争辩了两句,一看如鸢收了剑,他也心觉如鸢不敢真的拿他怎么样,跟着底气又再重聚,微微上前一步。
“你管我外人不外人?干你屁事!就事论事,凡事总讲究个依理行事,既然是有事上门,自该好生说来,若真有不对,一一核对了便是,人要脸树要皮,像你们这样行事的我还是头一次见!”
陈家管事泼皮,如鸢也索性不同他客气,径直骂起脏话,且神思敏捷丝毫不带犹豫,看得从来温润处事的赵庭芝一愣一愣,连一旁的周管家惊讶之际却不禁流露出钦佩的眼神,昆玦守在一旁,更是扬了眉。
“你!”
闻言,周遭众人又一阵哄笑,陈家管事愈发气急,瞧了瞧自己身旁立着的几个打手,只把气势一沉,指着如鸢鼻子便道:“我白纸黑字已然说得清清楚楚,还有什么道理好说?!倒是你们,仗着赵家家大业大欺压我们陈家,霸占逃奴不肯交人,我家老爷没告官就已经很不错了,今天这人我必须带走!”
说罢,一个眼色递给身边打手。
几个假作家丁的打手接过眼神立马又往前冲,一时间两边的人又起了冲突,惊得客栈里的人连连躲开。
顾二带着人死死在前抵住,一边从人手里去把贺清流拽过来,而这群人里却有一个颇为狡黠的,趁人不备一脚踢在顾二肚子上,顾二吃痛,当即倒了下去。
眼瞧这人一把便要拽过贺清流,如鸢眼疾手快也顾不得心间伤势,当即出手将其手腕紧紧扣住。
原本两边人没打起来还好,既打起来了她却反而使不得剑,倒不是因为心伤,只因这件事虽还无定论,但说到底都是家事。
两边家丁各自护主起了冲突,不过拳打脚踢,若动了刀剑不仅容易伤人,伤人之后这事也就闹得更大了,于眼下都还没把事情干系弄清的赵庭芝尤为不利。
那人也没想到如鸢反应如此之快,看穿了他的心思,一霎目光狠厉,跟着一拳重重挥了过来,直直朝着如鸢右眼而去。
如鸢虽负心伤,但凭她的底子要躲过他这一拳自是轻而易举,瞬息之间她刚要侧过身子,昆玦却一手忽然伸出,牢牢将那人手腕捏在手中。
“公子......”
如鸢惊看着他,她本想自己来的,可他若一旦动手,那场面到时如何可就很难说了。
想到这里,如鸢心惊肉跳,大庭广众之下,不好让昆玦暴露了真面目。
“公子,这样的小场面不劳你动手!”
她急道,然而话才方说完,那被昆玦捏着的打手吃痛又气急,跟着一脚朝昆玦踢来。
完了,她想拦但架不住送死的。
昆玦当即撇了她护在身后,同样一脚正对上那人,立时见了个分明。
那打手吃痛地跪倒在他跟前,旁人见状都冲了上来,如鸢一瞧这么多人送死,赶紧挺身上前护在昆玦前面去。
“你上来做什么?躲到我身后!”
“不是,我是怕你一动手,这场面就控制不住了。”
如鸢说的可是真心话,这原本是两户人家之间的家事,家丁们打架是一回事,打完事情总归还要解决,若是昆玦真动起手来,事情的源头恐怕就被他解决掉了。
那这归心居就成了案发现场,想到这里,她不免担忧地看了那陈家管事一眼。
陈家管事犹然不觉,还看好戏似的退至一旁,边还使眼色叫身边人把贺清流拉过来。
如鸢瞧见这一幕,立马拉过夹在人群中的贺清流推到顾二身边,让顾二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