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起指节，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后腰：“这儿，有你的胎记。”说着移动到右肩，“这里有两颗并排的痣，还有这里的痣，”最终落在她的后颈发根处，“你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吧。”
谢予宁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也不知道是因为羞愤还是委屈。她垂下了湿漉漉的睫毛：“……对不起。”
“知道错了就好。”肖楚渝仿佛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不用说这些来恶心我。你已经没法让我觉得更恶心了。”
他松开手，看着面前脸上渐渐浮现出红色的指印，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一定要让你搬家的理由吗。”
“……”
他忽然笑了一下，眉眼弯弯，似乎是从心底感到快乐：“因为我也想看你被恶心到的样子。”
一股寒意从谢予宁的脚底生了起来。她无言地看着肖楚渝，忽然觉得他的样子很可怕，也很陌生。
肖楚渝说：“你好像说过，你最讨厌的事是什么来着？寄人篱下？看人眼色？哦，现在可能再加一件：见到我。”
谢予宁脸上因羞愧而起的血色一下褪得干干净净。肖楚渝看着她眼里浮现的不可置信的神色，忽然觉得有七分痛快，但这痛快里好像又有三分自残。
“我想看你寄人篱下，面对着我小心翼翼生活的样子。看到你不快乐的表情，我就开心。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甚至可以忍受经常见到你。”肖楚渝好整以暇地问她，“听懂了吗？”
这些话，都是过去两人在最亲密无间的时候，她向他倾诉过的。彼时她对他没有防备，极度坦诚，像刺猬露出肚皮一样，丝毫不怕暴露自己的软肋。
这些枕边话，如今都成了他伤害与羞辱她的武器。
谢予宁垂下了头。水珠无声地顺着她脸颊滚落下来。
她忽然叫他的名字：“肖楚渝。”
肖楚渝顿了一下，却又听得她轻轻地说，“但愿我从没跟你交过心。”
他慢慢收紧了拳头，冷声道：“既然不收拾，那就什么都别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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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姐。”
谢予宁从电脑里抬头，何旭正站在她办公桌前，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点抱歉：“要不要喝牛奶？”
何旭之前是跟着肖海做事的，常常跟她也会打照面，算是整层楼对她最和颜悦色的人了——小李排第二。
“噢，谢谢你何助。”谢予宁接过他递来的一袋牛奶，还是热的，“肖总呢？”
“肖总今天一直在十二楼开会。你有事找他吗？”
“没有没有。”
倒不是她想知道肖楚渝在哪，实在是谢予宁对有人关心自己已经PTSD了，尤其是已婚男同事。这要是让肖楚渝看到，免不了又要被他阴阳怪气一番。还好现在已经是午休时间了，周围没什么人。
“何助找我有什么事吗？”
“肖总让我通知您，今晚有个重要的宴会，他要带秘书一起出席，让您把五点以后的行程都清空。”
“哦，没问题，”今晚确实有个会议，谢予宁理所当然地认为肖楚渝是想让她重新改时间，“这个会也不紧急，我改到明天就好了。”
说完正事，何旭在谢予宁旁边坐了下来，想了想，忍不住问她：“昨天……一切都还顺利吧？”
谢予宁不知道何旭在问什么，以为他是在好奇为什么她没换衣服：“哦。昨天玩得太晚回家，早上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出门了。”
何旭却似乎没在意她说的什么，只是点头：“那就好。肖总后来找到你了？”
谢予宁一惊：“……昨天他找我了？”
怎么连何助都知道这事？
“呃，好像是的。”何旭挠了挠头。昨天肖楚渝给他打电话时的口气实在算不上好，所以何旭心里有点没底，“昨天下午肖总问我，除了手机和微信以外有没有别的方式可以联系你，我说没有，但顺口提到了遇到你的事。应该没给你惹麻烦吧？”
谢予宁明白了。好家伙，原来是这个何旭把她去叶海广场玩的事情捅给了肖楚渝。难怪肖楚渝昨天有那一顿冷嘲热讽的输出。
今早在沙发上醒来时，肖楚渝人和车都已经不见了，她只能穿着昨天的衣服匆匆赶来公司，因为路线不熟还迟到了，收到许小棠的白眼和记迟到一次。万幸她这身衣服也算得体，不然肯定还要被责备。
“……原来是你说的啊。”
“抱歉，是不是我多嘴了。”何旭很不好意思，“肖总生气了吗？”
“哦没有的事，何助你别在意。”谢予宁摸出手机看了看，“是我没接到电话。”
昨天是有几个未接来电，不过现在诈骗频出，她向来不接陌生电话。肖楚渝又没有给她语音留言，她怎么知道！
至于微信……虽然黑名单解除了，但是之前的免打扰忘了关，她又很少玩手机，所以根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