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田产铺面,原是你母亲的嫁妆,今日交给你,算是物归原主。”傅远山将檀木盒子交给温朝,又特意从中拿出傅国公手书,“回去交给你母亲;在云京若遇困境,差人跟舅舅说一声。”
“大哥倒是真疼妹妹,这外甥和侄子,都是一般对待的。”傅二夫人拿了张地契,也放进盒子里,“我也是长辈,大哥都带了头,我们自然也不能落下。你回去呀,别忘了替我问五妹妹好。”
“家母平日也时常提起舅父,待小妹及笄,也当前来拜过长辈。”温朝将檀木盒递给川连,向傅远山行礼告辞,“今日外祖父不适,还请舅父代为问安。”
温朝方才离去,傅二夫人便将手中茶盏重重放在桌上:“她当年低嫁,是自己丢了家里的面子,扣了嫁妆也是应当,如今倒好,我们傅家的产业,倒要白送给个外姓子?”
“这原本便是小五的东西,不是你的,少动心思。”傅远山声音沉了下来,带了几分冷冽,“好好的孩子,让你教成了酒囊饭袋,外甥又如何?我的好侄儿,还没人家一半有出息。”
“给个姑娘家当了副将,这是他的出息?”没等傅远山说话,她便自己接了话,“我看啊,这父子,倒是一脉相承的。”
她要离开前厅时,被傅远山叫人拦了,正想说话时听傅远山道:“不知轻重!送去祠堂,未经允许,谁敢给她开这个门,便不必继续留在国公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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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朝回到侯府时,已是日暮时分,陈平与京兆府尹早已离去,关月拿了封书信在廊下,像是在等他。
“陈平不知闹得什么名堂,京兆府也不知为何,突然就断了案。说是这位陈公子,平日花天酒地得罪了人。今日上门,是来致歉的。”关月将书信递给他,几句大致说了今日的事,“蒋尚书差人送来的,说军饷一事,他已尽力周旋,通篇没几句有用的,就列了十多年四境粮草出入。多了这几万人,军饷反而少了,他蒋淮秋再怎么同我说他绝非有意为难,这也不是我能体谅他的,这么多人,我又上哪去弄这么多银子来。”
“算了,这个晚些再说。陈平闹了这半天,如今突然偃旗息鼓,我总觉得奇怪,但方才白微说,府衙昨日抓了人,今日立刻定了罪,陈平也不曾再说什么。现下人已经处置了。”关月撩了衣袍坐在阶上,暮色渐沉,前院却依旧喧嚣,“今日我们偷闲,斐渊这几日,得忙着议亲,他应当是不想,摆出那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我见了就烦。”
“陈平这事,既然风波已了,就先放着吧。比起这个,更该查查,白微那把佩刀,到底是如何丢的。”温朝也撩袍坐在阶上,抬眼去看墙角的几支梅花,“明年这个时候,你千万多给我找些事做,无论如何,都绝不回定州去。”
“想得挺好。古者冠礼筮日筮宾,所以敬冠事,敬冠事所以重礼;重礼所以为国本也;明年要行冠礼,这议亲,怕是躲不过去啊。”天色又暗了,星星渐渐亮起,时而有微弱的鸟鸣声,前院的人声依然喧嚣,关月却觉得,这才该是云京的夜,“不如你跟斐渊学学,如何装成个纨绔,把人家姑娘吓回去;不过这么一弄,属实是败坏名声,你不是还有个妹妹?斐渊这一套啊,你恐怕还用不了。”
云京积不住雪,枝头翠意已微微露头,只是隐在星光夜色中,瞧不清楚。
这次新兵大半要编入定州军中,他们原想等谢旻允来时再说此事,可前院点起了灯,喧闹声虽小了,仍依稀可闻人声——想来谢小侯爷还要折腾许久。
“这几日川连大街小巷地跑,毕竟是小孩子,旁人防备之心也弱些,闲聊时也不刻意避着他。”这几日忙乱,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川连得了令四处打探,然温朝总要盯着别的事,一直未得闲同关月说,如今勉强算是诸事安定,正适合想这些七绕八弯的事情。
“先前不是提过周余谨的事,川连在糕点铺子听世家夫人小姐们闲谈,说周家女儿,原本是要许给蒋家的。”温朝初闻时,第一个便想到了蒋二,“传言里说的确是蒋川华,但我今日曾见过他,按你先前的意思,是愿意用他的。我便直接问了他,据他所言,周家同他们蒋家议亲时,一直属意于他的长兄,但蒋尚书一口回绝,此事便作罢了。”
“蒋淮秋自然是因为不愿被归作太子一派才拒了这桩亲事,但如今传言里的主角却成了蒋二。”关月听他说完,思忖许久道,“怀王先前重罚了张璋,对我们私自教训了任元正一事也未置一词,他还尚还存着些拉拢之心。若如此,林照早该对流言有所反应,该将蒋二从议亲这事里摘干净才是。”
“川连方才遇见了褚夫人,先前家母嘱咐向傅家求助需经她帮忙,但我时常往国公府去,便没将这话记在心上。”温朝记起母亲家书所言,至今他们都没人弄得明白,“她今日见着川连时,特意同他提起,二舅母今日被关了祠堂。”
“这事没什么稀奇的。”关月想起傅二夫人,语气里便带了几分恼火,“出言不逊,没有半点大家风范,不罚她才是稀奇。”
“嗯,的确。褚夫人要同我们说的,自然不是这个。”温朝待她将自己这位亲戚骂了几轮出了气,才同她说起正题,言语间也不再将傅二夫人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