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长辈,“今日她关祠堂时,傅二去茶室见了个人。”
“谁?”
“谢知予。”
关月侧目看他,愣了好一会儿才道:“谁?”
“谢知予。”温朝起身,正想继续说什么时瞧见远处的白微,“应当是忙完了,这桩事…晚些我同他说。”
“温朝。”关月起身,待白微离去后同他道,“我不愿如此猜测。”
“我知道。”温朝与她一同到了前院,进屋前在院中站了许久,“这桩事便让斐渊自己处理,我们不愿怀疑,但侯府长公子身涉其中,总要有个交代。”
关月不说话,院子里静悄悄的,只偶尔有一二声鸟鸣:“走吧,先去同他说定州的事,剩下的…一会儿再说吧。”
今日侯府,的确是在议亲,只是他们想岔了主角。
谢旻允今日,只是在前厅坐了一整日,用来…嗯…装个正经。
谢知予并非谢老侯爷亲子,这是多年前的秘辛,如今鲜少有人提起,小辈更是知之甚少。但之所以称之为秘辛,却是云京中人自己浮想联翩,关月少时,长辈从不避讳此事。
侯府长子的这桩亲事,实则是一早就定下的。
书香门第,文官清流,并非什么高门大户的大小姐;这样的身份与侯府联姻,实属高攀。
长辈早已商定,只是不曾宣之于众。是以今日,谢旻允为了兄长的婚事,被迫在正厅打了一整日的瞌睡。
他们来时,谢知予正要离去,见着他们二人,行礼寒暄几句便告辞了。谢旻允瞧见他们,难得的没讨打,只问关月兵部如何答复。
“三万人,两万都要编入定州军中?”谢旻允挂着定州的职,这事最后总要归他管,于是问,“定州并非前线,用不着这么多常备军吧?”
“是定州,余下一万编入沧州军中。”关月答,过了一会儿又道,“军饷还减了不少。”
“这是算准了我爹不会放任不管,明着算计呢。”谢旻允接了关月递来的信,大致看了几眼,说,“四境粮草出入,拿给我们看做什么。今日我体谅他,补了这份亏空,日后年年都要我们自己补不成?”
“兵部不过担一个调配之责,真要追究,日后该找户部算账。”温朝仔细看了蒋淮秋超录的多年调配出入,许久才道,“如今四境尚且安定,粮价却一年高过一年,东境青州调往四境的粮草,一年比一年少。太府寺当平抑物价,可真是尽忠职守。我们这位太府少卿,牟利不少,难辞其咎。”
“太府寺不干净,这事不稀奇。”谢旻允将书信收好,交给白微,“从前我们都觉得周家应归为东宫一派,如今嫡女嫁与林照长子,与户部沆瀣一气,将流言导向蒋二,怎么看都是怀王那头的人。周余谨啊…难怪蒋尚书回绝,太府寺恐怕早是怀王的地盘了。”
“蒋尚书会回绝结亲之意,应当在他意料之中。”关月细想在云京这段时日,他们似乎总在应付种种意外,疲于奔命,“可这些时日的事情,除了添乱,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旁的好处。”
“水浑了,才好浑水摸鱼不是?”温朝沉思良久,也未能真的想明白,“他们的心思我们猜不清楚,可这水一浑,我们也好办事。”
“原本应当花朝节后返程的,现下这么多事等着,明日进宫向陛下辞行,我们尽快回去。”谢旻允有些心烦,让人猜不透的心思总伴随着属于未知的不安,“我将定州的事安顿好,再回沧州去。”
北境绝不能乱,他们必须尽快返程。
事情定了下来,夜色也沉了,离去前温朝将两封书信交给谢旻允道:“既要去定州,便替我送封信。一封舅舅写给家母的,另一封…转交小妹,她的及笄礼,过些日子,我补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