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霆郁笑得温柔美好,他凑近了温酒,抚摸着温酒的耳朵,然后温柔低语,“酒酒,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温酒什么都不想和季霆郁说,他咬牙用力推开季霆郁,又听见季霆郁压低的吸气声,大概是手疼了。但是温酒这会儿完全不想在意季霆郁是不是手疼,他暴露了身份,而季霆郁是主角,他不能随意动季霆郁的记忆。
温酒冷冷地看着季霆郁,思考着对策。他在狐族被千娇百宠这长大,大家都说狐狸是最阴险狡诈的妖,温酒似乎完全没有遗传到这一点。他不仅不聪明,很多时候还有些笨笨的,但是所有人都宠他,他可以不聪明,可以不像一只会精明算计的狐狸,而现在他面对着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温酒的目光冷漠而疏离,季霆郁心脏骤停了一瞬,他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触碰到温酒的底线了。
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小狐狸,他的身份却要捂得紧紧的,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季霆郁思考着其中关系的同时含着笑和温酒说话,“酒酒,你不要在意,我不会告诉舅舅的,会帮你捂好这个秘密。”
温酒并不信任季霆郁,他说,“你想要告诉他也没关系,我早点离开就是了!”
就算放弃这个世界也没关系,温酒只能想出最笨的方法,比起被世界意识排出这个世界受到的伤害,自己选择放弃不过是下次任务难度系数变高并且附带有惩罚而已。
季霆郁苦笑一声,低头看了一眼双臂说,“酒酒,我可以帮助你的,你别这样排斥我。”
温酒打开房门,做出送客的动作来,他的声音冷静而薄情,“我现在是你的长辈,请你尊敬的称呼我为小舅,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季爷会帮助我,出去吧,我们不适合独处。”
季霆郁脸色在刹那间苍白,他的心总是时时刻刻被温酒所伤害,但是他总是忍不住犯贱的去接近温酒,哪怕他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艷丽无双的青年顶着洁白无瑕的狐耳,犹如山间最蛊惑人心的妖灵,但是他冷心冷肺,薄情寡义,并不会为任何人类而停留。
即便被季霆郁知道了这个秘密,他除了开始的惊慌再也没有露出半分其他的神色,这个秘密无法威胁他。
季霆郁想,自己也没有想要威胁他,只是……他不应该说那些话,让刚刚有些许缓和的关系再次跌入冰谷。
送走了季霆郁,温酒走进卫生间,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沉沉的叹了口气。
一旦牵扯上感情,没心没肺的小狐狸也会觉得心烦,为什么非得扯上感情呢?小狐狸一心只有好好修炼九尾好吗?
。
天色很暗,明明是正午却如同要天黑了一般,黑压压的乌云密布,看起来格外压抑。很快,滴滴沥沥的雨下了起来,逐渐变得越来越大,甚至开始打起了雷和闪电。
季盛斐坐在轮椅上,从窗口往外看了许久,久到季柯也没忍住问了一句,“季爷,您在想什么?”
季盛斐抬起眸子,一双眼里没有多少情绪的望向季柯,直把季柯看得心头一跳。
季盛斐又平静地移开然后开口,“你觉得,霆郁有多喜欢酒酒?我需不需要送他出去冷静一段时间?”
虽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季霆郁喜欢温酒,但是季盛斐就这样直接提出来,还是让季柯心头狂跳,不是他多心,他跟在季盛斐身边这么久清楚地知道,季盛斐这是在警告他。
季盛斐在警告他的那些小心思。
季柯不免苦笑,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这样,喜欢上恩人的伴侣,实在是太不道德了。但是这份感情是无法克制的,他不会做任何让大家都感到为难的事情。
季盛斐自语,“或许是一路走过来太顺风顺水了,还是我作为舅舅太惯着他了?”
“轰隆”一声巨响,雷电一起劈在墙上,映照出季霆郁苍白的脸,他眼底闪烁着浓郁的暗色,然后沉默的缓缓地退回阴影中。
季柯低声说,“季爷,或许季少没有别的意思。”
季盛斐淡淡的开口,“季家人,我当然清楚他的秉性,想要的东西想方设法也要得到,只要有一丝可能,都不会放弃。自私利己,独占欲强,执念太重,季家人的本性。”
“他的母亲,就是因为这样过世的。”
季霆郁的母亲。
季柯沉默不语,他脑海里勾勒出青年的笑颜,无论季霆郁做出什么样的举动他竟然都不会意外。
但是,季柯想,如果温酒需要,那么在他能力范围内,他会拼尽全力给予温酒最微不足道的帮助。
“季爷,季柯。”温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打断了两个人的交谈,“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季盛斐转头,露出些微的笑意来,他说,“听雨。”
“听雨?”温酒琢磨了一会儿没懂,族里的长老们说听雨可以修炼,但是季盛斐是个凡人啊,听雨能做什么?
季盛斐颔首,看了一眼季柯,季柯便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温酒看向季柯离开的方向,有些迷惑地摸了摸脑袋,他在季盛斐旁边坐下说,“我房里的东西不用收一下吗?金管家说你说得不需要。”
“不用,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