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霆郁被推进了手术室。
季盛斐没有问温酒和季霆郁之间的事，他大概能猜到。
“放心吧，他会没事的。”季盛斐安慰道，“酒酒，别难过。”
温酒摇了摇头，冷静下来之后他擦干净了脸，声音喑哑，“没有难过。”
季盛斐看着他泛红的眼圈，没有作声。
“刚才有一点点而已。”温酒恢复了平静，“现在已经没事了。”
季盛斐点了点头，拉着温酒坐到了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
温酒抽出手低声说，“季盛斐，我说过的吧，我和你不是真正的夫夫。”
“……”季盛斐还是没说话。
温酒也不在意，他继续说，“我们不是真正的夫夫，你不需要再像往常一样了，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
“你说的不算。”季盛斐的声音格外的沙哑，“酒酒，你说的不算。”
“怎么就不算呢？”温酒的表情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你放心吧，到时候你算去系统查也查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
季盛斐眸色暗沉没有说话。
温酒盯着鲜红的手术中，低喃，“妖是没有心的，你们付出再多，对我来说都是负担和因果。”
“是你招惹我的酒酒。”季盛斐一把扣住温酒的手腕，对上温酒的眼，“是你先冲过来跟我说，喜欢我的。”
“抱歉。”温酒推了推季盛斐的手，没推动，“我以为你不会放在心上。”
季盛斐沉默，一开始他也是这样想的，他不会放在心上。
甚至他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转变的态度，也许一开始，他对温酒就是不同的。
季盛斐转移了话题，他说，“季柯那边，我会报警处理的。”
温酒睫毛颤了颤，像是展翅欲飞的蝶，看起来分外忧郁。
“他让你难过了。”季盛斐说，“他吓到你了。”
温酒沉默了一会儿哑声说，“他会怎么样？”
温酒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季柯时，季柯沉默寡言还有点害羞，为什么短短几年，就这样了呢？因为人类所谓的感情吗？
因为他的话，这也太讽刺了。温酒想，又滑稽又可笑。
“这不关你的事。”季盛斐伸手把遮住温酒眼睛的碎发拨弄了一下轻声说，“酒酒不要放在心上。”
温酒抬起眼睫，浅浅笑了一下，“没有放在心上。”
季盛斐摸了摸温酒的脸，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
手术室里的光熄了。
温酒坐在位置上没动，他知道季盛斐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毕竟头脑里尖锐的警报和催促声离他远去了。
等季盛斐和医生说完话，温酒才站起来轻飘飘地跟着季盛斐走。
他此刻内心极为平静，甚至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季霆郁躺在病床上，紧闭着双眼，躺在病床上，好像是已经死去了一样。
温酒的手指抚过季霆郁苍白的脸，一双湛蓝色的眸子直视着季霆郁。
“季霆郁。”温酒的声音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人类总是觉得自己无比强大，事实上最脆弱的就是人类，你看看你，不过是被季柯揍了一拳而已，就这样轻易地倒下了。”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好蠢，事实上你真的很蠢。”
“蠢狗。”
温酒骂了一声声音又低了几分，“我也不聪明，身为一只狐狸，真是有些丢人……不对，丢狐面子。来之前我可是做好了保证的！完成任务超简单啦。”
所以这么简单的任务，自己是怎么搞得这么复杂的，甚至身份都被小世界的人戳穿了。
下次去别的世界之前，让长老封印一下本体吧，起码别动不动就耳朵尾巴一起钻出来。
这样一想，温酒又克制不住地皱眉，说不定就是因为自己狐狸的身份才搞砸了这次的任务，也不知道出去之后妖力会不会反而倒退。
辛辛苦苦修炼的妖力如果因为这个任务倒退了，温酒能记这个世界一辈子！
季霆郁很快就醒了。
他睁着一双灰蒙蒙的眼看着温酒，微微张嘴，“酒酒，你在啊？”
“看你是不是死了。”温酒没好气地说。
季霆郁却笑了起来，他说，“酒酒，好像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真好。”
温酒：“……有病。”
季霆郁又问，“酒酒，你和舅舅离婚了吗？”
温酒：“……”
季霆郁说，“你和舅舅离婚了，然后我追求你，你同意了。”
“好好休息。”温酒想季霆郁大概是被打出毛病来了，这样一想他又觉得有些怜悯，“季霆郁，现在不是你做梦的时候。”
“……哦。”季霆郁笑着又咳了几声，“酒酒还是一如既往地冷酷，是我熟悉的酒酒，完全不怜惜我。”
“……”你是什么娇花吗？需要怜惜。
但是看着季霆郁的表情，温酒还是没说出来，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季柯在国外有人。”季霆郁忽然又开口，“没看到舅舅，他是去处理季柯的事情了吧？可能不会这样简单。”
“也不需要现在的你来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