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的日子很快就拟好了,这些日子皇后以长辈的名义向满京城的勋贵世家都下了喜帖,邀请诸位来参与这项盛事。
这阵仗让大家都看到了皇家对这项婚事的重视,婚礼各类礼仪也是以公主的规格来操办。喜事宣扬出去,就成了更大的喜事,这些日子全京都热闹得热火朝天的。
虽然这婚事虽然来的莫名,但作为一个合格的新嫁娘,殷清川也很配合的这些天都没怎么出将军府,倒是可以躲避风波,乐得清闲。
今日太阳暖烘烘的,午后春风和煦,枝叶冒绿,有侍从通传昭阳公主上门看望了她。
听到这消息的殷清川正躺在躺椅上晒太阳,招了招手让丁香去迎,丁香还没去就大老远就听见昭阳清亮的声音。
只听得这位公主远远调笑着,“这是谁家的新嫁娘躲在闺房呢?快让本公主来瞧瞧。”
殷清川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来了一句,“没见过新嫁娘啊?我又不是嫁到你家,你那么激动作甚。”
她这八风不动的做派让昭阳公主没忍住小小的怼了她一句,“这么悠闲呢,你是已经放弃挣扎了啊?”
昭阳公主自上往下俯视着她,殷清川的眼睫在她几近透明的脸上透出一道影子。
她轻笑了一下,“我还有脱身的可能性么?”
昭阳公主俯下身揽了揽她,“怎么说的这么惨兮兮的呢,你还想变成飞禽走兽飞走么?你这些天可听到消息了?”
殷清川望回她,“能变成飞禽也不是不行啊。你说的是贵妃娘娘的事情么,听说了,姑父找了个莫须有的无关罪名把贵妃娘娘禁足了,就在宫宴之后。”
“在父皇下旨前,他可是单独召见了陆念禾,在宣政殿呆了好长时间,”昭阳公主眉目流转了几番,“你这个夫君行事倒是很有一套嘛。”
“我这个夫君?跟我可沾不上关系,他算是办事称了姑父的心意罢了,看来那日见到普灼王子果然就是贵妃娘娘的手笔,这么没由来地处罚了,只能算是个小小的警示而已。”
殷清川叹了口气,示意昭阳公主别乱想,她与陆念禾并未有什么交易。又想起了那天遇到普灼王子的事情,有些疑惑着那天怎么那么容易就脱身了,按理来说,不会是这么拙劣的手段。
昭阳公主看着她紧蹙的眉,没忍住逗了逗她,“谁家新嫁娘摆着这么不吉利的脸,快笑笑,你夫君就是一副薄情短命的样子,你再这个样子把人克死了可怎么办?”
“夫君夫君,你倒是操心我的姻缘。我嫁的可是大夏杀神,他这副模样在我看来是煞气太重,我才应该害怕婚后被克了气运呢。”
说着说着昭阳从袖里拿出一串珠子套在清川腕上,“那可就太赶巧了,太子哥哥前些天去护国寺的时候,求了串开过光的佛珠回来,定能庇荫你顺遂安乐,我们都这么关照你,你害怕自己会吃亏不成?”
“怀安哥哥赠我的?”谈及此,殷清川一下子坐了起来,在阳光下瞧着这串珠子,细细把玩着。
想来是怀安哥哥不便在出嫁前来看自己,才托怀柔姐姐赠与我的。
念及此处,殷清川心里甚是感动。
面上虽然不显,但其实她对未来是很惶恐的,此刻握着这串佛珠,心里安定了不少。
昭阳看她不言语,摆正了殷清川的脸,就看到她一副失神表情。
殷清川骤然呆住了,不知摆出怎样的神情才能掩饰过去自己方才的脆弱流露。
只一瞬,她就着刚才的神情又有些委屈的瘪了瘪嘴,一双澄亮的眼睛就这样盯着昭阳公主,“既然这么关照我,昭阳大公主打算赠我什么来替我充实一下我的嫁妆啊?我昨日让丁香清点了一下我府里的财物,我才发觉我这将军府是真的表里如一,穷得令人落泪啊。”
昭阳公主见她着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简直是要气笑了,一把推开了贴过来的清川,“你还穷?你且看看你城西的宜安郡主府私库里头的东西,这些年牡丹居那些个生意铺子你是一点都不算进来啊。还找本公主讨嫁妆?”
“城西那套宅子里的东西不一样,那可是我的安身立命之本,什么人都不能动的。”
骤然被推开的清川有些憨态地躺回了躺椅,指尖缠着昭阳公主的衣袖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你今日来造访真就再没什么要带给我的?”
她这副不设防的样子让昭阳公主想起了她初次见殷清川的时候,那时殷清川与陆念禾初次回京,怯生生地被母后召进凤仪宫里,像两只小鸡仔一样。
当时的昭阳公主听说自己多了位妹妹和哥哥,从嬷嬷手底下偷偷溜到她们所居的住所来找她们玩。
就见到当年还年幼弱小的殷清川这样子拉着陆念禾的袖子寻求安全感,她骤然跑了进去打招呼,把人吓得躲在陆念禾后面,手却始终不肯松一下。
回忆往事总是令人唏嘘,她望着这位看起来似乎不需要开解的新嫁娘笑了笑。
“还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