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春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今日我来禀告的就是这些了,之前您让我探听的别的些事宜,在信里已经写好了。不过陆公子这事做的实在不地道,我必须亲口跟您讲才行!”
殷清川打开糕点匣子里的暗盒,把信件抽出放在了书桌上,“你真是没见过这人的厉害,这么些事就替我如此气愤了。城西好啊,他若是去眠花卧柳了,捉住了倒是让他落了我一个话柄在手,你这事儿干的漂亮,赏你些漂亮布稠你拿去做新衣可好?”
揽春听见漂亮布稠,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好啊,揽春多谢小姐赏赐!”
“去找你丁香姐姐,把我库房的刚进的那些布拿出来,你随便挑都行,不必来知会我了。”殷清川摆了摆手,把小孩子打发了下去,自顾自拿起了信件看了起来。
等到揽春找到丁香要布时,丁香面上一阵无奈,有些语塞,这些刚进的布,可都是小姐新婚赏的布匹啊。小姐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赏了,这两夫妻一个不把成亲当回事儿是吧,当真是般配得很。最后听天由命的带着揽春去了库房挑样式了。
揽春见丁香这副神情还有些不解地发问,“怎么了丁香姐姐,是布匹有问题嘛?”
丁香瞧着她稚嫩青涩的脸,想说什么也说不出口,“当然不是,我就是替这桩婚事……算了,跟你一个小孩子说这些干什么,哎。”
揽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姐姐你也觉得陆公子配不上小姐对吧,我也觉得……”
然后拉着丁香转头说了好多絮絮叨叨的琐碎闲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清川小姐天下最好,天底下男人都配不上她们家小姐云云。
就在陆念禾忙着布置府邸,去各处套取郡主殿下的喜好,来来回回跟进婚礼流程,殷清川忙着派眼线追查陆念禾暗藏的美娇娘行迹,在府中应对多方信件时,这京城的忙碌日子就这么悄摸的偷偷走了一圈,直至三书六礼走遍,来到了大婚亲迎这日。
亲迎这日却很不巧的碰上了雨天,下了整整一夜,到了第二天天明还未有消退之势。不光是两方府里的侍卫丫头们都着急着大婚仪式,落了雨倒是不慎吉利。
这也让陆念禾很是忧愁,不过让他烦恼的是殷清川的寒症。好在礼部考虑得当,顾及殷清川的身体,怕贵人在冬日里受了风,最初安排的流程郡主大多是坐轿,陆念禾才多是骑马。
虽是如此,陆念禾却总是担忧着他即将过门的夫人,时常派人来殷府通传口令,无非是些琐碎事项,出门给郡主遮着点雨,进轿子里手炉要备足了,婚袍不必拘泥于俗礼,一定不要受凉了才好。
惹得通传的陆铮到最后脸羞红了,都要被来来去去见着的小娘子们的言论惹得心里暗自诽谤自家将军,最后强绷着一张脸回来复命,“将军,郡主殿下吩咐,马上就行大婚仪式了,不要再派人去嘱托了,说您未免太过于表露温柔体贴,此番做派她理解,但是大可不必如此。还望您自己注意着些,今日被雨淋的可是您。”
一些熟悉的冷淡与嘲讽语气,生动得仿佛就在陆念禾身边一样。
这番语气隔着雨水一下子直直打进陆念禾心里,将军舒缓了一口气,几日都消不去的紧张竟然在此刻烟消云散。是她,她在,这样就好。
自我平复后的陆念禾才注意到一言不发的陆铮,有些奇怪地发问,“阿铮?你今日脸怎么这么红,可是病了?”
得到否定答案后,难得这几天开了句玩笑,“不对啊我成亲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将军!你……你,怎么跟那些……罢了您不要再让卑职通传就好。”陆铮有些不成器的把这些个调笑都往肚子里吞,对于自家将军的不正常行为显得格外体谅。
就成这一次亲,天时虽不尽人意,人和必定得给足将军排面。成亲嘛,可以忍受一些疯癫行为的,对,就是这样的,谁成亲不紧张呢,哪怕是将军也不例外。
这些天被陆念禾各项柔情行为逐渐打磨得已经可以自我反省的陆铮这样安慰自己。
陆念禾终于反应过来,从议亲到现在,陆铮跟着礼部的官员于公,传自己的令于私,前前后后跑了殷府多少次了。他勉强端出来的肃然神色也一下子没绷住,脸上透出些不好意思的红,自己不好意思再差使陆铮,自己又反反复复地去核查这乐工轿夫马匹等等事物了。
比起陆念禾的慌张殷清川这边倒是显得利落沉稳不少。原因无他,咱们这位郡主殿下今日跟吃了哑药一般,甚少言语,全程听话乖巧得像个木偶一样,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求快点把流程走完。
初时来殷府操办礼仪的外来官员,还以为是郡主转性了,收敛了些往日的跋扈性子,愿求得一心人。后面伺候着伺候着渐渐就琢磨出这么个冷淡的劲儿来,有些打到棉花上的无奈。最先感受到这一点的就是宫中梳发的嬷嬷们。
晨起梳头之时,宫里的嬷嬷们来梳发,念吉利话,殷清川都一言不发,闭目养神。最后插金钗的时候选样式都让嬷嬷们看着穿戴就好,惹的嬷嬷们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