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看向余宁,仿佛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地说,“你……你们与仙师,都是一条道上的?”
为什么殷清川得知和亲消息迟迟不动作?为什么殷清川被圣上赐婚后毫无反应?为什么华空能正正好好的赶回京城?一切的答案,昭然若揭,陆念禾恍然大悟。
他精神已然有些不支,这些天来,骤然成亲,皇上让他在成亲之后蛰伏,替皇家拿回军权,他不敢不应。
昨夜洞房花烛骤然生变,殷清川大梦毒发人心惶惶,一时之间消息不知为何传遍了全城,他忧心忡忡。
今早云游多日的华空又突然来访,他以为是骗局无礼对待,最后得知华空身份,重燃希望。
结果现在却告知他,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陆念禾闭了闭眼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阿妹啊……多年未见,你真是长进了。好啊,好算计,竟然连我也算计进去了……也好,也算是让你扳回一局了。
陆铮看着自家将军难得的失控模样,纵然眼中也有着震惊,但还是未免陆念禾太过失态,在一旁小声说了一句,“将军宽心,郡主殿下,想必心里有数。”
见着陆念禾这幅样子,余宁依旧十分坦然地点了点头,“陆副将说得对,我只是希望您不必过于忧心,等小姐醒来,她会告诉您一切的。”
“她最好信守承诺,我等着她醒来。”陆念禾一个字一个字从唇缝里蹦出来。
“小姐也期待与您再次相见,下官告退。”余宁看眼色看得准,知道陆念禾此时被气的不轻,不敢多作停留。他心中不停祈祷,小姐你干这么嚣张的事情,真的不怕遭报复嘛,下次能不能自己来干……
余宁走后,屋里是一阵漫长的寂静,陆铮给陆念禾空着的茶盏又倒了杯茶,叹了一口气,“是我太慌乱了,竟没理出其中的思绪。”
陆铮在旁候着,“您不必妄自菲薄,此招凶险,却可制敌。天子震怒,相国大人与议和之事都受到牵连,于您而言,或许可以从中取巧,扶摇直上。但依属下来看,郡主殿下似乎有些忌惮我们,这可能才是最棘手的地方。殿下就这样简单地告知了我们一切?恐怕等她醒来,下一个被摆一道的会是咱们。”
“我生气地就是这点,她要是有什么筹谋,为何不能与我商讨,我难道会不帮她?现在我在一旁什么都不知空悬着一颗心的感觉真的,有些生气。”陆念禾咬着牙吐出几个字。
缓了一会儿,仿佛冷静了许多,叹了口气,话说得低落,“她心里有主意得很,我,又有什么资格同她置这个气呢?”
陆铮见自家将军的脑回路完全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一副全然不知死活的执拗劲儿,默默闭上了嘴。
陆念禾仿佛没有在意他的变化,卸了力一样把手搭在椅沿,自顾自开始神伤,“陆铮……你是我是不是很窝囊,我当年当年自请去北疆,本想着一走了之一刀两断的,可回来之后却还是割舍不下侯府的一切。我怕她对我心生怨怼,又怕她还对我有一丝丝的温情,我怕她活在我身边,又怕她真的离开我……”
陆铮满脸黑线,想安慰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将军您有自己的苦衷……但往事已逝,您得为将来筹谋啊,您真的不怕郡主殿下对您下手嘛?”
陆念禾有些抗拒地摇了摇头,像是不愿意也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一般,“阿铮,你不明白。她当年并不是这样的,你见过她,你当年在北疆见过她的。”
陆铮有些疑惑地问道,“郡主殿下怎么会来过北疆呢?”
陆念禾轻轻开口,“阿铮啊,你记不记得当年,就是永泰十六年,太子殿下来过一趟北疆,身边带着一个少年随从。”
陆铮回忆了一下,微微睁大了眼睛,心中浮起了一个猜测,“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印象,将军是说,那个人是郡主殿下?”
“世人都以为我是随晋王殿下出征那日就与殷家结下了梁子,但其实不是,当年,清川追过来寻求过答案。”
“我竟不知还有这番缘由,郡主殿下,性情着实坚韧。”陆铮一时有些愣住了,那样冷的日子,连他都不愿回想,殷清川却亲眼看到,亲身承受了。
陆铮看着陆念禾的眼色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将军您当时,有向殿下解释嘛?”
陆念禾摇了摇头,一脸任打任骂的神情,“我没有,当年我不知天高地厚,抱着此生都不会回来的想法,与她一刀两断了。”
陆铮抽了一口气,心中暗想,就这样您还不提防着点郡主殿下趁着机会回敬您?他刚想要说话提醒自家将军,自家将军下一句话就让他无奈闭上了眼。
“所以是我欠的她,她不信任我也是应该的,没关系,她想干什么都行,我有什么资格生气呢?”
说着说着,像劝解好了自己一样,陆念禾竟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