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树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再逢秋。
裴悯睁开眼,左手不自觉握紧,他也不知自己心中究竟怀着几分的假公济私,才提出来到这——他本曾一度缺席的地方。
“这风铃的颜色真是别致?”见筝将他一系列细微反应观察了个透彻,笑眯眯地摸了摸下巴。早在石灵提到“魇主”这两个字时,她便已经分了一瓣心思在裴悯身上。
不简单,这两个绝对有故事,且让我简单的吃个瓜。绝不是见筝喜爱八卦,只不过她始终相信眼见为实,此前裴悯说得模棱两可,让她摸不清其主动入卷终究意欲何为。何况裴悯一路上对她的态度显然与常人不同,还多次出手相护。要知道天上连馅饼都不会掉,更不会平白掉下一个优质帅哥。抛开有时不可避免的美色上头,见筝越来越对裴悯无缘无故的特殊对待感到戒备。这份“殊荣”指不定是蜜里藏刀。
之前他好像曾说自己入卷是受卷主所托?石灵又说她将这黄粱交易给了魇主。那魇主岂不就是黄粱曾经的主人?见筝觉得,裴悯入卷定然与魇主有几分关系。不论如何,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寻常摇铃罢了。衣扣先别解开。”裴悯顿了一下,对着空气提醒,抬脚穿过庭院,向内阁走去。
“好呢,闻闻我俩就牵着手就好,不要发出声音哦。”无人能看见的地方,见筝点点头,叮嘱被施了隐形术法的余闻闻,跟上裴悯的步伐。
“嗯嗯,我知道的!岩主是什么啊,石头的主人?”余闻闻挨着见筝,圆圆的眼睛滴溜溜一转,故作不解地问。
“应该是梦魇的魇,魇主的能力是与梦有关。好了,别说话了,玄域中都是修士,听力可能十分敏锐。”见筝低声解释。
“哦。”
“奇了怪了,这铃铛莫不是坏了,之前怎么动它都不响,今日怎么响个不停。”靠近门前,一奶声奶气的娃娃音从屋内传出。
裴悯在门前停下,眉心一拧,一时间竟有些犹豫自己是直接推门而入还是敲门问询一下,毕竟以他之前.....他正欲抬手,门却自己从屋内被打开了。一位扎着两个滚圆发髻的娃娃脸少女揉着眼睛嘟嘟囔囔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阿裴?站在门口干嘛呢,南姐姐不是说你回家拿回属于你的一切了?没个千八百年回不来?怎么半个月没到就回来了?看起来还憔悴了不少?咋回事?门都没进去就被人赶出来了?”一看门口站着的人,娃娃脸少女睁大了圆溜溜的眸子。
显然,她这一番是错认了裴悯,但透过现象看本质,其实又没有认错,虽不是这个时候的裴悯,但到底也确实是裴悯。
“烧鹅还堵不住你的嘴?观南呢?”这一番口无遮拦的话成功让“憔悴了不少”的裴悯黑了脸。他冷飕飕丢下一句话,绕开她径自进了屋。
“嗷,南姐姐昨天出发去找朋友喝酒啦。你回来找她有事的?啊呀呀呀呀!这姐姐是谁!阿裴你带相好的回来了?”娃娃脸说一侧目着看到了落在后面的石灵,再次瞪大了双目。
“谁是他相好的?我是他姑奶奶?”石灵一听眉毛倒竖,瞬间不乐意了。
“哈?阿裴的姑奶奶?原来他认亲就是认的您啊。裴家姑奶奶,我是海市!阿裴的朋友!刚刚失礼了,您快请进。”这位自称海市的小姑娘是个实心眼,倒是有几分不谙世事的傻乎乎。
“脑子呢,你忘了你多大岁数了?天地间没几个人能做你奶奶。”裴悯没太大好脸色地嘲讽道。
“你干嘛!这么长时间没见了还一上来就嘲讽我!坏蛋!”海市气鼓鼓地叉腰,“看你俩长相也不是一家的啊。”
“路上碰到的,不认识。”裴悯在屋内转了一圈,神情复杂,这屋内陈设还是他走时的样子,一点没变。
“不认识?你这个油盐不进的臭脾气...还有陌生人愿意和你同行?”海市狐疑地瞅着裴悯。
见筝本来牵着余闻闻,默默躲在门后面,此时趁着几人谈话的功夫,蹑手蹑脚地向屋内挪动。这裴悯显然和魇主一行人关系颇深,这“油盐不进的臭脾气”几字一出,听得见筝心中忍俊不禁。看来这家伙不是故意装大爷扮深沉啊,只是单纯拽臭脸。
“咦,这里还有一个小姐姐,怎么穿的这么厚?还偷偷摸摸的?”海市余光发现了在见筝带领下偷摸进屋的余闻闻。
这话一出,见筝身上惊出了一层薄汗。她虽知这隐身之法在玄域有极大可能被人识破,只是没想到这头一回便发生了这种情况。她停下脚步换上一副笑容,正欲开口。娃娃脸少女好奇地冲到余闻闻面前,闭上眼睛抽动了几下鼻子,仿佛没看见她一般。
“噢!好熟悉......非常之熟悉...玄门隐形术的气息!裴悯,是你干的吧?哼哼,还想瞒过我。”这法术,海市当初看了八百回,对这波动再熟悉不过。
“压根没想瞒你,她是凡人,不施个术,啧,在外面被发现又是麻烦。”
“对吼,是个凡人耶,好久没见过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