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不是没可能。”见筝摸了摸下巴，她在当时确实也是这么想的，但后来天蓬叙述时她又仔仔细细观察了他的动作与微表情，那么近的距离，她打消了这个想法，“一开始，我也这么怀疑，但我们拿出了‘结草相思佩’后他的肢体语言有了明显的改变，而且，他不算是一个很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谈到兔子仙时几次语言上的失控便是明证。”
“我感觉我们主动找上门，还拿出了一个很关键的东西，看起来很像是组织上故意派出来考验他的衷心的。不过他让我们救兔子仙，估计压根没把这个当成考验。”
实事求是地说，余闻闻只是有时脑洞的方向会跑偏，她一旦进行思考还是很有独立性的。
“你想复杂了，他有些隐瞒是正常的，但我觉得拉拢不了他是因为他背后的势力，大概率是他无法背叛之人。”见筝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正在这时，小径上的草枝颤巍巍摇动了几下，突然消失的裴悯又一个闪身复而出现，打断了对话。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怎么？有妖怪？”石灵一下子警觉起来，识海涌动就要探查一番。
“别妄动。”裴悯敏锐地察觉到了石灵的意图，冷声制止。
见筝侧过头，递出去一个询问的眼神。虽然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但这人之前一直端着一幅“尔等不足大爷我正眼相待”的模样，此时眼皮也不耷拉了，人也精神了。
唔，还是那欠揍的样子更有味道一些。难道这就是时尚界所说的松弛感？
“看见那座山了吗。”裴悯对着远处兀然而立的一座高山，凌空虚指。
不用他说，见筝一早便注意到了。无他，这座山格外显眼，颇有鹤立鸡群之势。见筝的凡胎肉眼可比不得石灵，她只能远远瞧见此山绿意披拂。回环来路四野皆是坦途，这座高山孤零零一座立在向西而去的半道中，周围既无起伏的丘壑缓冲，有无点滴群山相和，怎么看怎么怪异。
“那便是浮屠山，确实是座祥瑞之山。”石灵翘首看了一眼，不禁在心中嗤一句大惊小怪。
见筝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模糊地感觉到裴悯周围的空间奇异地扭曲了一下。她揉揉眼，再定睛一看，分明又没有什么异常。压下心中的怪异感，她伸手轻轻拽了拽裴悯的衣袖问道：“是不是与乌巢禅师有关？”
“乌巢禅师？”裴悯皱了皱眉，这名字他有些陌生，隐约记得有谁提过。
“那天在玄域，石灵跟我说起过乌巢禅师，你当时不在。”见筝突然想起来这茬，赶紧跟裴悯介绍，“这个乌巢禅师是取经路上遇到的一老禅，应该是有点来头的，据说他曾经有意收天蓬为徒，其实力尚在石灵之上。”
“这说的叫什么话？什么叫在我之上？我是没来及跟他交手！”石灵本来就对裴悯大惊小怪的行为感到莫名其妙，这跑着神中途突然听见见筝说自己不如别人，顿时就不爽了起来。
“好好好，你打得过打得过。”见筝偷空哄了一下队伍中的“小朋友”，接着对裴悯解释，“这个人应当注意一下，他的地位也许不一般。可惜相关情节我记不得了，依稀.....这个人似乎扮演的是预言家一类的角色。”
“狗屁预言，就是满口胡话一老头。”石灵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脸上竟是浮上了一抹怒容。
“哦？他说了什么胡话？”见筝心念一动，笑眯眯地望向石灵。
“问我作甚，我怎么记得！”
这哪里是不记得，分明是不想说。见筝收起笑容，没再继续理会石灵的小脾气，“乌巢禅师有什么问题吗？”
“山中确有一不俗的气息，乌巢禅师......不认识。”裴悯摇了摇头如是说道，边说着转过身，停顿了半刻，垂眸若有所思地盯着指尖那枚玉石扳指，启唇吐出一个字，“山。”
这位大爷可真是惜字如金。见筝正等着他继续说，等了半分钟下文却不知所踪，这才明白他是已经说完了。山什么山？扇你一巴掌？见筝偷偷在心里吐槽。
“你是说，那山有古怪？”见筝尝试性接通了一下“裴爷频率”，试图与他共脑。
“啧，裂空界。”男人摊开左掌，前后扭动几下手腕，复而抬眸，面上已然恢复了寻常那副矜傲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