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筝可不知裴悯这边兜兜转转想了那么多,知道了恐怕得目瞪口呆。他们这种强者论说“人情味”的评判标准这么低的吗,要知道她可历来和什么“热心肠”“人情味”这些词沾不上边的。
实际上,见筝当时还真就没想那么多,什么交好什么利诱的。一开始不过是顺势想多套取一点信息,至于后来许诺救人......她完全是顺嘴那么一说。
这钓者不下饵怎么让鱼儿咬勾?况且,也从未见过给钓上来的鱼儿喂食的吧。只不过没想到石灵她们也当了真,居然跟她讨论起了“鱼饲料配方的可行性”。
突然,裴悯不知察觉到了什么,脸色一变,给几人施了个隔绝阵,径自消失了去,只剩三人在这里干瞪眼。失去了裴悯牌“同声传译”,见筝便又要和石灵直接交流了。
“啊?人呢!怎么突然不见了?”余闻闻伸长了脖子,左顾右盼。
“许是发现了什么,他刚刚下了一个隔绝法阵。”石灵也分出一分心窍向外探查了一番。
“那我们等他回来便是。”见筝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接着捋了一遍谈话经过,微笑着指出了她们的误区,“情也好利也罢......你们似乎搞错了一件事,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救人。”
“不去救人那也要......你不去?”突如其来的反转把石灵搞懵了。
“啊!我知道了!你良心大大滴坏!你在给猪头画大饼!”余闻闻作为在场唯一的职场人士一下就明白了。
“唔,怎么能说是画大饼,我只是说一个机缘,他提出的是超出我能力范围的事情,只能说我也无能为力,答应他反而是让他重燃希望。”见筝笑眯眯地拍了拍余闻闻的小脑袋。
“画大饼是为何意?”石灵听得一头雾水。
“画大饼就是你答应了一个人听起来非常美好的承诺,说的一堆花言巧语让他相信然后颠颠地给你打工,但最后你没给他实现一开始答应的。”要说起这个,余闻闻可就不困了。
“打工?”
“就是给他干活!为他卖命!比如说孙悟空给唐僧卖命!”余闻闻亢奋地挥动小臂,目光炯炯。
“噢,你是说你骗八戒帮他救人,实际上你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不打算救?”石灵总算是弄明白了,她望向见筝,眼中满是不认同。在她看来,答应就是答应,既然不愿意落实便不应该做出许诺。
见筝读懂了石灵的眼神,顿时觉得有几分好笑,此人多少是有些双标,还莫名其妙上升到了诚信问题?
“你要说我是骗,确实也没错。要论说起这个,咱们这几日,可不是处处都在骗?开启黄粱,本身不就是作弊?欺骗时间秩序。我们不论是身份还是行为,在这个空间,可不都是名不正言不顺?别说这次见到天蓬骗他我们是‘高人’,以后你还会有更多骗人的时候。石灵姑娘,你开启黄粱那一刻,便与磊落再无关系了。”
她歪了歪头,轻笑着看着石灵,眸光中闪动的全然是冷静。
“还是在你看来,只有信守承诺才算诚信?”
石灵愣愣地呆在原地,其实她并非讲求什么诚不诚信,毕竟她一开始都想着直接以利相挟,只是没想到这新卷主压根连救人都没想救。
“你不是说要拉拢那呆子?不救人你怎么拉拢?”
“拉拢他本来就是我们遇到兔子仙子后临时拟的一个尝试方案,可行性与可控性本来就是未知。我与他谈话的真实目的只是为了得知他究竟是哪方势力的人,更有助于我们了解‘取经’这盘棋背后的情势。至于拉拢他,只能说并不是必要的事情。”见筝语气淡漠地回答石灵,四处环视了一圈。裴悯突然消失了,也没有说去哪里,虽说他经常自己一个人单独行动,但这不打招呼就失踪,多少让人心情不爽。
“就不拉拢了?”石灵还处于懵懵的状态,她搞不明白先前讲的好好地怎么说不拉拢就不拉拢了。
“不是不拉拢,是拉拢不了。”见筝皱了皱眉,“先前我推测他是天庭的人,而遇到兔子仙子,她的话暴露了天庭与天蓬的只是‘胁迫’与‘胁迫者’的业务关系。这种关系其实非常脆弱,且一旦解除了天蓬的‘胁迫危机’,这种业务关系有极大可能会倒戈。因此,我先前才定计要尝试策反天蓬。”
“但实际上,天蓬并没有真正受到天庭的胁迫!”余闻闻这次明显开动了自己的小脑瓜,一下就跟上了见筝的思路,提出了相当正确的观点,“在天蓬之前说他自己的故事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他与天庭事先交流过的信息,连兔子仙子被困了还是他自己发现的!所以根本没人胁迫他!”
“闻闻说的没错,他的故事看似说了很多,其实细细想来很多地方逻辑不通,要么他自己作为局中人所知有限,要么他是有意抹去了部分事件。”
“筝筝姐!你说会不会是猪头不信任我们,没跟我们说天庭胁迫他的一些事情啊。”余闻闻眨巴眨巴眼睛,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