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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吾还丹成(4 / 7)

,“老帅,我说你家怎么有那么多邸报,原来嫣然是靠这个得知朝堂事啊……”又看向程仁清,“程仁清,没想到你知道这么多。”

程仁清无奈,“我好歹也是个读书人,除了当讼师上堂,该有的文人社团集会,我也是会去的,其间偶有谈论政事,听了,也就知道了。”当时他于心底还会暗自羡慕,但此刻他才知晓陆嫣然许给他的,是怎样一份前程,恐怕昔年搁浅掩埋的志愿,再度化鲲化鹏,腾飞九天亦未可知。

程仁清又指了指信上又一段,对众人说,“陆嫣然既看了邸报,那么她一定知道朝廷要大搞清丈,闽地已经试点完成。”他看向帅家默和丰宝玉,“你二人可还记得当时黄知府给你们二人的邸报?那上面写的,就是闽地清丈一事。”

家默仔细回忆,确实无误,宝玉激动拍桌,“那么说那个时候嫣然就……”

程仁清摇摇头,“不止,陆嫣然着手此事,只怕更早,她身边所能依靠之人少之又少,未出嫁时还要时刻担忧自身安危,出嫁之后,她就方便许多,不过依旧隐秘行事,以免引起他人警觉,满盘皆输。”

“而此刻,”程仁清看向帅家默,“你要掀起人丁丝绢一案,就是给了她一阵东风。”

家默想起了那夜他失控之后抱着嫣然,嫣然同他说过的话,围绕此案,她也有她的目的。

“我掀起人丁丝绢案,黄知府和刘巡按都要查,就是为了以税负不均之由,重新清丈田亩,按此分配。”

“正是如此,闽地清丈只是试水,如今试点已成,接下来就是在全国搞清丈,奉兴富庶,首当其冲,张首辅需要的,是典型,咱们这边,比闽地复杂的多。张首辅需要的,是一个地方上配合中枢的案子,将来再推行,自是会减少许多阻力。黄知府和刘巡按站到你们两个这边,为的真是百姓吗?”

程仁清摇摇头,“不只,更重要的,是迎合上面。如今你们推动这人丁丝绢案,此刻看来是尘埃落定,各县都在清丈田地对不对?”

丰宝玉此刻面上不由激愤,“不是,那些丈地的小吏都在欺压百姓,我路过看见的,没有一户人家在笑,我去给邓知县讲,他也只管了小枝一家,其他我再讲,他就说同阳吏治如何,不需要我来评论。他也看得出,可他就是个流官,那些胥吏不怕他,他们怕的有其他人,还说近来八县这些胥吏变本加厉地在民间折腾,都是有人授意。可授意之人,他叫我自己想。”

程仁清愤而失笑,“授意之人,自然是实打实的被触碰到了利益的人,以范渊为首。”

宝玉不满,“范渊他们就如此猖狂吗?”

程仁清仍旧指着那信上的一段,在场之人见了,内心情绪无不复杂。

“猖狂,他们若不猖狂,陆大人就不会不明不白的含冤葬于火场了,陆大人所葬的那个火场,还是由他出资未竣工便付之一炬的善堂。一心为民办事的连身躯都化作焦骨,一心与民夺利的,如今却是受人敬仰,朝廷体恤的士绅乡贤。吏不怕官,官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官无为而治,只稍稍弃了那明哲保身,就有青天之名。办事的官员,要么勾结乡绅以充政绩,要么终日受苦受累永远蹉跎在一个位子再难升迁。”从前在书院慷慨陈词地那个少年似是又回来了,“这便是我金安的吏治!这!便是我大明的吏治!”

程仁清的话似惊雷一般,丰碧玉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模样,连宝玉也被震住,凌刃,帅家默都有动容。

程仁清在书院时便是如此,如今再度“开口揽时事,论议争煌煌”,于他而言,不可谓不快。

“人丁丝绢此案,自嘉靖三十八年你父母火场惨事之后,就是七年前陆嵩亭陆大人惨遭奸人所害灭口,同样葬身火场,今年你又掀起这一场旧案,是承继了你父亲的未完之事,你娘子带着这案子上京,是承继了她父亲的未竟之志。你们这对夫妻的缘分,还真是玄妙。”

“而今你娘子上京,有她的路要走,你在仁华的路,还没有走完,范渊他们如今纵容胥吏欺压百姓,为的就是让百姓不满而致金安生乱,届时金安乱了起来,这责任要谁来负?”

“黄凝道?刘景?不会。他们二人可还是朝廷命官,那么到时候是推谁出来?”

宝玉想起了那些民众的议论,“那些百姓都认为这件事是我和老帅……”

程仁清看向帅家默,帅家默也明白到时候是他和宝玉要被推出来,只说,“我不怕。”

“你自然不用怕,你娘子早为你铺好了路,我,凌刃,乃至李世达,都是她为你留下的,她许了我前程,许了凌刃复仇翻案,许了李世达青云路,就连她对你丝绢案的利用,也不只是为了用这丝绢案作筏子,她借了你的东风,也会替你承受这东风过境后的境遇。”

家默皱眉不解,又是担忧不已,“为什么?我娘子她会有危险吗?”

程仁清摇头否定,“不会,你娘子她上京,无论是京控还是叩阍,她都只有坦途,而且都是必赢之局。”

程仁清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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