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蓦地不安,“花鸟使也会到第六重天么?”
既然谢余氏与这事无关,那她是否要告诉谢如韫?
……
楚良玉和金枝急匆匆赶到黄金阙,一到便感觉气氛不对。往日热闹的大堂中空无一人。她们不多想,见往日的狐脸夫人她们俱不在,无人看守,正好直接向楼上谢如韫的住所而去。
正走上楼梯,她听到头顶有些吵闹声。
“那个不能碰!”接着是东西摔倒的声音。
楚良玉加快脚步,谁知刚走上而来,忽然一个沉重的身子砸向她,把她弄得失去平衡,一下子坐到地上。
“你给我滚,休再让我看到你!”一听那叫骂声便知是绣衣郎。
倒在她身上的男的坐起来,摸摸脑袋,愤愤地回头骂了一声,但绣衣郎毫不客气地甩上了门。这个男的穿着奢华,吃的膘肥体壮,满面油光,让人看了便生厌。
男的被绣衣郎推倒,又撞了楚良玉,也不道歉,爬起来就要走。“姓穆的,谁不知道你来浮华舫是为了什么?你在这装什么腔!夫人呢!我现在就去找她,还有没有规矩了?”
楚良玉一把拽住他的后衣领,拽得他一个趔趄,怒道,“你要对谢如韫做什么?”
跟他一对面,才看见他眼神虚浮,深处莫名燃烧着兴奋之色,完全不像个正常人。楚良玉下意识松了手,甚至感觉自己手上也沾了不干净的东西。她忍住想擦手的冲动,道,“你打算做什么才被他赶出来?”
服过散的男子道,“花鸟使好不容易才来一次,那臭婆娘不知好歹,败了大家的兴,我好心免费送七寒散给她,有什么不对?有什么不对?她装什么清高,七寒散可是好东西,服了……服后赛神仙——”说着他头一歪,骨碌骨碌地滚下台阶,狠狠摔到地上后就再也没起来。
楚良玉心中着急,难道这人逼着谢如韫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她不理会晕倒的男子,拉着金枝冲到谢如韫紧闭的房门口。
她刚想推门进去,门内传来的吵闹声阻止了她手部的动作。
“快吐出来!”
“呜哇……咳咳……”
“如韫,你怎么样?先喝口水——给,你先坐下。这该死的家伙,竟然敢逼你服七寒散!你身体有哪里不适?尽告诉我……脸色这么差,还有这么多汗,来,我来帮你擦擦。”
“……嗯?如韫,你为什么要躲,是我呀,你不用怕,我来了。你是哪里不舒服么,不舒服就赶快告诉我,这东西,说不定沾一点就会生效。”
室内沉默一下,谢如韫久久不说话。然后是椅子被碰倒的声音。
“唔!如韫你为什么推我?”
“……穆郎,别靠近我,别碰我。”谢如韫的声音沉静而悲伤,“你的恩情我铭记在心,但是你可以,不用再来了。”
“……为什么这样说?”
“……”室内久久沉寂,谢如韫似有难言之隐。
衣袖摩擦的声音,绣衣郎见她不说话,会意一般说道,“……如韫,我知道了,你如果不想见我,那么我就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了,但是我有一样东西想给你。”
“这是?”
“你的发钗,之前弄断了吧。自那以后,他们只给你这样木质的钗子,你虽然没说,但其实很不喜欢吧?呵呵,你从小就是这样,这种朴素的样式你一点也不喜欢。这支发钗,我自己挑的,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用心地给人挑发钗,如果能入你的眼的话,就收下吧。”他话语中自顾自地有些苦涩。
谢如韫大约是伸手接过了那支钗子,绣衣郎顿了一下,“太好了,这样我就满意了。”说完,不再留恋地,他开始向门边走去。
楚良玉听着那脚步声接近自己,越来越近,好像下一秒就会推门出来。金枝见状也慌乱起来,担心被绣衣郎逮到她们偷听的场面,金枝瞅瞅门把手,提醒她提早一步推开门。
忽然,谢如韫的声音在门后响起。“等等!”
绣衣郎的脚步应声而停。
“……我……”谢如韫的声音带了鼻音,她似乎不知从何说起,“其实……我……我对你……”她不断改变着措辞,越说,气息越紊乱,吐出的句子更是只言片语,一个音节、一个音节极为艰难地从她口中挤出。此时的她,完全不像往日无论何时都从容华贵的谢娘子,只是一个对自己心中变化惊慌失措的寻常姑娘。
“啊!”绣衣郎轻呼出声。
谢如韫终于放弃了她那无论如何都组织不好的句子,从背后抱住了绣衣郎,“——是因为我身体已经脏了吗?你不肯接受我,是因为我已经脏了吗?”她声音低低,有些颤抖。
“……什么脏不脏的,我不准你这样说自己!”绣衣郎压抑着痛苦的声音传来,“如韫,你是这么想自己的吗?你什么错都没有,在我眼里,你是最干净的。只是,我们不能这样。”
衣服窸窸窣窣落地的声音,谢如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