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
微生祁故作虚弱的捂住胸口,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某处,他看着眼前逐步逼近张开嘴巴露出巨齿的老虎,用尽全身力气违背求生的本能,逼迫自己不去捡起手边唯一的武器,而是慢慢往后退,雪白的大氅在地上磨蹭变得灰暗、沾染上了不少泥土和碎屑。
到底是谁在跟着他?是他父皇的人?还是其他什么人?
要不是刚才不小心泄露了点气息,他都发现不了那里有人。
这次收到冬猎的邀请纯属在他的预料之外,为了将这场戏演得更加真实,他更是连一个暗卫都没有带,就是害怕会遇到明景帝的暗卫,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他只能赌,赌那个人不会让他死,只是想吓一吓他。
如果林宛意看见这一眼,就会发现,微生祁看的地方正是她藏身的方向,可惜因为角度的原因,她看不见这一眼,不然不用试探,她会发现她这夫君真的藏拙了,而且藏得不只是身体是否健康的这一点。
眼看着老虎距微生祁还有一步之遥,健壮肥硕的身躯直接把微生祁挡得严严实实,他甚至都能闻到老虎嘴里的腥臭味、看见它尖锐牙齿上的残留的肉丝。
他闭上眼睛,浑身都在颤抖,像是怕到了极致。
到这时,微生祁还不忘给在场的人演戏,让那个在暗中监视的人知道,自己对自己的王妃爱得深沉,身子也是真的弱,他边退边对王姜林说:“如果本王死在这里,你一定要记得把这头老虎活捉带到王妃跟前。”
他似乎知道靠着一把小匕首活捉一头膘肥体壮的老虎有点太为难人了,还补充了一句:“只要是活的就行。”
想起进围猎场前,林宛意说的话和自己摸她头发时,柔软的手感,微生祁想,这一次冬猎,他定要找机会给林宛意带头老虎回去,但不是现在。
树上的林宛意听见这句话一愣,她没有想到微生祁在这样的场景都还记得自己说的话,她一只手放在腰间握住当做配饰围在腰间软剑的剑柄,眼睛死死盯着老虎的动作,争取在老虎张嘴咬人之前把微生祁给救下来。
才堪堪恢复点力气的王姜林看到这一幕、听到这句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复杂的心情,只觉得安王爷人还挺好的,对自己的王妃更是好,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记得安王妃想要一头老虎。
他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微生祁身边跑。
什么活捉不活捉的,他都已经做好了要死在这里的觉悟,结果下一秒就看到老虎在微生祁身上嗅了嗅,像是对眼前这个人类没有什么兴趣似的,转身走向刚刚被咬了两口已经痛得昏厥的微生裕,叼着他的衣服托着人走了。
老虎虽然胖,但是脚步轻盈,轻而易举的就避开地上的藤蔓和枯枝,被它拖着走的微生裕就没有这么好运了,才被叼着走了几步,头就狠狠磕在凸起的藤蔓上在掉下去与地面相撞,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微生裕从昏迷中被疼醒,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的视角不对,后脑勺也一鼓一鼓的疼得厉害,紧接着就看见一条有着条纹的大尾巴在眼前一晃一晃的,意识到什么,又被吓晕过去了。
微生祁被王姜林扶起来靠在树上,害怕这个为身娇体贵又体弱多病的爷就这么坐在地上会得风寒,还特意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扑在地上。
“五哥被拖走了,虽然本王知道这件事有点为难你,但是本王还是想说。”微生祁嘴角的血有些干涸,就这么留在嘴角衬的皮肤愈加的白,“你能不能把五哥救下来,还有...”
王姜林捡起匕首别在腰上,“还有那头老虎对吧?王爷放心,卑职定当尽最大的努力把五皇子和老虎带回来。”
临走之前还拿出响箭对着天空放了一个信号,他说:“王爷稍等片刻,附近巡逻的御林军看见信号后会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说完,人就朝着老虎离开的方向跑了。
一时间,原地只剩下微生祁和树上的林宛意。
林宛意松开手里紧握的剑柄,林间多风,树叶被风吹的哗哗作响,她突然觉得手心一凉,低头看过去才发现,掌心湿润一片。
她在为微生祁感到担心,甚至还出了不少冷汗。
为什么?
林宛意想不明白,应该是觉得微生祁这样一个病弱的身子,在生死关头都想着自己随口说出的一句话,所以自己不想让他死吧。
至少不是因为自己的话、至少不是死在自己面前。
底下,微生祁似乎已经昏厥,靠在树干上无声无息,林宛意犹豫片刻,轻巧的跳下树枝走到他面前,近距离端详了片刻,伸出手指探了探鼻息,确认人还活着才无声松了一口气。
御林军看到信号后来得很快,林宛意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只是把有些敞开的披风拢好了一点,人就来了,林宛意又看了一眼微生祁后才重新回到树上,看着三四个人把微生祁抬走后,林宛意换了一个方向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