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帐内的氛围有些肃穆,明景帝脸色难得有些不好看,萱后在一旁不停的用手帕擦拭眼泪,眼睛都哭肿了。
看见微生祁身后还跟了一个林宛意也没有说什么。
一到六皇子除了五皇子微生裕不在之外,其余的都齐齐坐在椅子上,谁也不敢去触明景帝的眉头,主帐内只能听见萱后微弱的啜泣声。
林宛意和微生祁赶到的时候,就看了一个熟人跪在主帐中央——顾慎的得力下属王姜林。
当然,林宛意现在不能表现出自己眼熟他,好奇的看了一眼王姜林后就收回视线,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应该表现出来的。
他们到主帐时并没有带那只虎崽,林宛意想起在围猎场里看见的一幕多多少少也猜到了明景帝为什么叫微生祁,但是她并不能表现出来自己知情,而是用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他,水润漆黑的眼睛表达了一个意思:父皇为什么会叫你?
微生祁看懂她眼里的意思,没有回答,而是说:“王妃要一起去吗?”
一起?
林宛意脸上露出的疑惑恰到好处,偏偏她还露出一丝向往,她期期艾艾道:“父皇没有叫我,可以去吗?”
手轻轻揉着腿上软乎乎的虎崽子,虎崽还小,正是吃了就睡的年纪,被揉了也只会发出小小的哼唧声,她看着小虎崽心里一片柔软。
她也想知道大皇子和那个男子能怎么掰扯,更何况...这一次小药罐子精还是被牵连那个。
“可以。”微生祁颔首,拿起一旁的大氅给林宛意披上,他高出林宛意一个脑袋,即使身子再怎么不好,到底也是一个成年男子的身高,站在林宛意面前时影子拢在她身上,从后面看根本看不出来他身子不好。
他弯腰略微垂头系大氅带子时,林宛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正好仰头看他。
两个人之间的离得一时间拉的很近,近到可以互相看到对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也能感受到呼吸时的鼻息。
微生祁动作一滞,随即极其自然的转身取过自己的大氅披上,轻轻咳了一声,道:“走吧。”
林宛意觉得脸有点热,闻言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她没想带那只瞧着才出生一两个月的虎崽子,但她依旧抱着虎崽准备走,直到微生祁开口把虎崽留在帐篷里才松了一口气。
柳青和幸芷早就眼馋这虎崽子了,见状连忙上前把虎崽接到手里,拍着胸脯保证会把虎崽子带好。
路上,林宛意假装并不知情,甚至还对微生祁不让她带虎崽有点埋怨,直到微生祁小声把在围猎场发生的是挑着重点讲了一下,才后怕的看着微生祁,上下打量他有没有伤着哪里。
想起白日在围猎场里看见的一幕,林宛意发现自己当时是真的生气,也是真的担心微生祁会死。
微生祁看见她眼里的不着掩饰的担心,顺从自己的心意伸出手牵起林宛意的手,视线努力看想前方,他知道林宛意现在在看着自己,道:“不用担心,我很好。”
他又道:“你身子不好,不能生气的。”
前面带路听见身后两位贵人低声谈话内容的庞德礼,稍稍伸手按住自己圆滚滚一身软乎肉的肚子,因为皇上身边的低气压,在主帐伺候的宫人都心惊胆战、做什么都小心翼翼,就是害怕会触皇上的眉头。
庞德礼也是如此,他跟在皇上身边,连自己呼吸的声音大小都小心控制着,就别说吃晚饭了,现在居然觉得有点撑。
他感慨,安王爷和安王妃的感情可真好,想起主帐的事就有些头疼,同样胖乎乎的手互相搓了搓,天气愈加冷了,说话呼吸产生的雾气也越来越明显了,紧紧身上穿的衣服,要加衣了。
*
两人还没有行礼,高坐在主位上的明景帝就摆摆手,让他们坐下了,他沉声看着全场裹得最厚的两人,视线在林宛意身上落了一瞬后才移到微生祁身上,道:“老七,他你可见过?”
他怎么觉得安王妃瞧着有些眼熟?
这个想法只在脑海里存留一瞬,就被身边低声啜泣的萱后扰乱了思绪,现在只想快点把这件事处理完。
这个他,明显指的就是跪在地上的御林军——王姜林。
微生祁闻言看了几眼王姜林,语气还是他特有带着点病弱调调的慢条斯理,道:“见过,今日下场就是他跟在祁身边。”
他似乎并不知道明景帝为什么要叫他过来,问道:“怎么了吗?”
一旁啜泣的萱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啜泣,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看着微生祁,她在哭自己的儿子,也在哭自己光明的未来。
儿子残了,已经没有竞争整个大俞最尊贵的那个位子的资格了,也代表,她不能成为大俞的太后。
眼下在培养一个孩子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几个哥哥对那个位置都虎视眈眈,哪里能等到他长大?
明景帝也被萱后哭了一下午,又加上儿子参加一场围猎后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