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别扭什么？”小乔忽然开口，她看着黎清浅没什么表情的脸，说这话却是笃定的很。
对面的人并不意外，只是抬眼瞧了她一眼又挪开。“关你什么事情，需要就收集，不需要就不收集。”左右也反抗不了，她也就不再纠结了。
黎清浅缓慢的眨着眼，瞧着屋子外面，此时正下着毛毛细雨，没什么声音，她也就不知道在下雨。
明天去该去找裘安了。她心想着，呼出一口气。
“你们的情绪真的很奇怪。”小乔安静了半天，还是说了这句话。
“难道你没有情绪吗？”黎清浅没有扭头。“你这话说的真怪。”
话落，并没有人回答，只有细细的杯子摩擦桌面的声音，像是谁在转动杯子。
忽的，传出一声闷哼，可黎清浅扭头时，对方已然没了踪影。
她没有理会，洗漱之后便一卷被子趴在被窝里。
周九思这几日为了查案，去水部的时间又提前了不少，只是今日黎清浅要去扎针，虽说过今日不需要太着急，可她醒来时院子里早没了周九思的身影。
抬眼望去，院子里面已然是湿漉漉的，老樟树冒了层新芽，泛着零零碎碎的青绿色。
“姑娘，来吃早饭吧。”高芨守着院子，见黎清浅推门出来，便从老樟树上一跃而下。
藏这么好？我刚刚看过去了都没发现。黎清浅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又免不了多看了一眼老樟树。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随着高芨一起去了饭堂的桌子前。
大约是听见了声响，程雨没多久就端着一碗红薯粥进来，还配了碟咸菜。
“公子说姑娘前几日念着要吃红薯粥，这红薯还是昨日买的，姑娘尝尝，我也好久没做饭了。”程雨平日没什么表情，高冷的很，这会儿倒是温柔极了。
黎清浅点点头喝了一口粥。
“你以前经常会做饭吗？”她挥挥手让两人坐下，反正也不是在谈正事，她又在吃早饭。
见此，两人便也坐下了。“挺久了。”程雨回答。“高芨啊，秋蝉秋霜啊，邱羽啊都是我拉扯大的。”
话落，便听高芨轻声诶了一句。
“高芨你多大啊？”听见这话，黎清浅也好奇，问了一句。
“姑娘我23了，比程雨还大两岁，别听她胡说。”
程雨今日似乎很放松，表情也鲜活了一些，她瞪大了些眼睛，似乎有些惊讶高芨的否认。
“姑娘我可没有骗你，是真的！我八岁的时候就入了符明阁，只是当时的机制并不算成熟，资金也不足，只能靠我们自己照顾自己，高芨真的是我带大的。”
黎清浅的眼睛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她可能是看话本，不是，是看小说把脑子看坏了，也有可能是被黄青蓝带坏了，这个时候莫名的觉得两人有一股欢喜冤家的氛围。
她夹了点咸菜放进粥中拌了拌，却转头吃了块红薯。
只是这氛围活泼，也不妨碍黎清浅从中提取到信息。
符明阁大约成立了13年，高芨十岁入的符明阁，原因是被拐卖，在大雪天倒在街边被太子陆暮救下，差点去世。
黎清浅听着，不自觉清了下嗓子，没成想旁边的两人同时顿了一下，随后闭了嘴。
她眨眨眼，试图缓和两人的紧张气氛。“那你们有休沐吗？”
见黎清浅的脸上只有好奇，高芨松了一口气，不过心中还是懊悔，自己不该在面对纪姑娘时就放松些。
“看情况，若是实在累，向公子说一声就好，大部分时候若是没事，公子不会拒绝。”
“那以后呢？也会一直待在符明阁？”
两人闻言，眼神坚定起来。
“公子于我们有救命之恩，当初就承诺过的，此生都会衷心于公子，守护公子！”这句是程雨答的。
“只是公子并没有要求我们，这是我自己愿意的，符明阁上下也全都是愿意的。”
黎清浅恍惚了一下，她有些不明白。
程雨也就继续解释，只是她说这话的时候不像是下属回答上司的问题，而更像一位知心大姐姐在为小妹解答疑惑。
“姑娘，我曾经有过一次心动。”
黎清浅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说这个，只是眨了眨眼。
“可是那人只是来利用我，只是想通过我间接下毒给公子，那时的公子身子还有些弱，这毒是致命的，也差点叫那人得手。”
高芨点了点头，附和了几声。
“后来呢？”黎清浅问。
“后来我亲手把他杀了。”
高芨又嗯了几声。“我陪她一起去的。”
程雨又说。“人的感情很复杂，我杀他的时候心在疼，但我觉得，不是因为我喜欢他，更多是心痛，心痛我瞎了眼看上这样一个人，心痛他不真诚，心痛我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