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棠回神,“怕晚一点就喝不到您这比黄金还贵的春茶了。”
叶承寅哈哈大笑,提起水壶,再给叶青棠斟了一杯茶。
刚沸的水,烫,尚不能入口,叶青棠一手托腮,一手轻触着白瓷茶杯的杯沿,看着对面的男人,话却是对叶承寅说的:“爸,你们晚饭什么安排?”
叶承寅则看向应如寄,“晚上请你们吃饭,这回可一定不能再推辞了。餐馆我都定好了,就在附近,几步路就到。”
话都说这份上,应如寄自然无法再拒绝。
叶青棠神似不满,但语气谁听都是在同父亲撒娇:“那我呢?
“你也去?”叶承寅知道自己女儿一贯不大喜欢掺合这些应酬的饭局。
“合适吗?”叶青棠是看着应如寄问的。
应如寄笑说:“叶总请客,我们客随主便。”
喝完茶,下一项是去参观炒茶的工房。
叶承寅带路,紧随其后的是应如寄三人,叶青棠不远不近地跟在最后。
他们经过了一块水泥空地,边角上栽了棵繁茂的皂荚树,树下一口圆肚的黑色大水缸,接了水管。水沿着缸沿漫出,从竹筒搭起的水槽,流经空地,汇入一条小溪流。
叶承寅说:“那里头是山泉水,传说这边山里的水洗手能除晦气。”
孙苗忙说:“我想试试。”
姚晖也要试,孙苗便将相机递给应如寄,“应老师,麻烦帮忙拿一下。”
两人凑到水缸边,拿缸里浮着的木水瓢各自舀水洗手。
孙苗回来,接过应如寄手里的相机。
应如寄准备继续往前走,身旁不远处的叶青棠出声了,“应老师不试试?”
甜而脆的声音,像开花的枝叶轻拂过面颊。
应如寄转头,在她脸上落下一眼,“当然。”他淡笑道。
他往那边走去,不出意料,穿着马丁靴的脚步声紧随其后。
叶青棠在水缸前,应如寄身旁站定,伸手抓住了浮在水面上的水瓢,舀一瓢水,递了过来。
她抬头看着他,眼眸明亮,一明一灭的情绪,很是勾人。
应如寄顿了顿,将两手浸入水中。
泉水寒津津的,几分砭骨。
应如寄快速地洗过了,叶青棠泼掉了瓢中的水,再舀了一瓢,将手柄递到他面前,要他帮忙端着。
应如寄终究伸手接过。
叶青棠十指涂着抹茶色的指甲油,浸在清凉的水中,幼白与新绿,洗净一样。
阳光和树影,一切都揉碎在水里,微微晃动。
她笑着,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可以预约你今晚的夜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