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撞了个满怀，但因是多年对手的交情，下意识地空气里还是弥漫起了争锋相对的味道。
还没等麻木的日向春阻止，及川彻就咬牙切齿地伸出右手恶狠狠指向牛岛若利：“你是变态吗？！居然尾随！”
被手指着鼻子的牛岛当然不会忍耐寻衅，当下蹙起眉：“我和日向有事要说。你为什么在这里？”
说着他上前几步超过了日向春，整个身影直挺挺地立在及川彻的面前。
后者当然不会畏惧，压下眉头直视牛岛若利压迫的视线，表情挂满挑衅，仿佛下一秒就要不屑地嗤笑出声。
“我凭什么告诉你？”
日向春扶额，这就是遇到天敌的反应吗？
“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日向春没什么表情地直接转身就要走。
“日向。”
“小春chan！”
他俩这才想起来到这里的目的，同时出声后又目目相觑。不同的是牛岛若利是平淡的一眼，而及川彻却凶的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及川，你有什么事吗？”日向春没有搭理牛岛，例行公事般问了及川彻一句。
“当然是为了接你下班啊～今天隔壁开了家新的甜品店，评价很不错的，一起去吧？”及川彻直接甩下牛岛若利，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语气像是邀功般雀跃。
“等我工作完吧，还有些收尾要做。”日向春笑了笑，倒也没有在牛岛面前给他没脸。
牛岛若利听了，左手手指轻微动了动。
感觉，一定要说点什么。
“为什么连及川都知道你在排协工作？既然没有离开排球的话，为什么不答应我回白鸟泽？”牛岛若利直直地看向面前的日向春，好像世界里只剩下她一人。
日向春看着牛岛若利那无论盯睛何物，都全神贯注得恍若专情的目光，只毫不动摇地摇头：“不一样的，牛岛。”
“白鸟泽的资源和能力你是最清楚的，想要上升的话也很容易，只要我站上更大舞台的时候带上你——”
“牛岛！”及川彻被他开出的条件吓了一跳，急急地打断他的话头，“你不要总是决定别人的意志啊！不是所有人都对你那套肥沃土壤论感兴趣的！”
牛岛若利眼神锐利地转向他：“那你告诉我，你们反复拒绝我的理由是什么？”
及川彻张了张口，他当然可以不假思索地说是为了同伴，为了开心，为了打败他争心里那口气。但是他不能代表身边的日向春，如果她心动了呢？
不过日向春并没有让他失望，或者说她的眉眼间才饱含了失望：“牛岛，曾经我觉得被你在意是一件很收获肯定的事。但是我错了，自身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人不需要从别人身上汲取安全感。”
忽略掉及川彻震惊到说不出话的神情，她继续回视牛岛若利：“你太强了。强到你只看的见同高度的人。这和我观念是相悖的，肥力的形成也是经历了无数的积累。你现在的一切很难说不是前人的功劳。”
“你优渥的家境，给了你最专业的训练和最充分的营养；你的左手，也是你父亲辛辛苦苦保下来的吧？包括你一路直升的白鸟泽，是无数前辈搭建起来的强豪；以及，那些不断被你打败的对手，也不断地被你吸取经验，成为你登上更高点的踏脚石。”
“你能说，一开始的你不是弱小的吗？你走到今天的脚印里哪一环没有你观念里的‘弱者’呢？你只是很幸运——”
“天赋的背后，还有系统的引导。而我想做的，就是不断挖掘出这份幸运。”
日向春的话音量并不大，一字一顿地说进了身旁及川彻的心里，他看着日向春陷入了沉思。
牛岛若利似有所震撼，眼神里略有一丝茫然，但很快又沉寂下来。良久，他才道：“不一直赢下去，说再多的漂亮话都没用。留到最后的，只有强者而已。”
他显然得到了答案，虽然不是想要的那个，但也没有过多地纠缠，便点头背过身，没有停顿地准备离去。
日向春看着他的身影，有些动容。感觉这一次牛岛离开，大概再也不会继续固执了。
因为那是一种和对及川彻不一样的执着。
“获得胜利的一定会是强者，可强者不一定会获得胜利啊。”日向春轻声呢喃了一句，及川彻却听得清明。他想了想，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小春chan，快去忙吧。忙完我们去吃甜点呀~”及川彻对着日向春笑得灿烂，仿佛刚刚一遇牛岛秒变脸的不是他。
“他们都让你跟他们走，但是我不一样，我会跟着你走。”
日向春看着面前对她俏皮眨眼的少年，失笑地摇了摇头。
“你也不要跟着我走。我们都要并肩往前走，这样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