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也不提醒着点。”
彩画笑着道:“娘娘聊得开心,我们怎么敢插话。”说着便让人吩咐下去。
循郡王妃现在可算是厌极了元真的,她原本赌了气想走,站起身来却又后悔了,便走到沈太妃身边去扶她起来,她倒要看看这个小丫头片子还要搞些什么鬼花样。
元真笑笑,缩在元昭身后,谁知道循郡王妃看到元昭更生气了,她无子,膝下只有一个李明蕙,当年贾悠平安生下龙凤胎的消息传来京城时,她气得生生撕碎了两张帕子。
桌上的菜倒的确是用心了的,说是做的济南菜,但厨子却是实在的京城人,就算是完全按着菜谱来,也依然失了些味道。
沈太妃上了年纪,许多菜都吃不得,她面前的多是一些软烂易克化的菜,薛瑶和循郡王妃各怀心思,也没吃进去多少,桌上五个人,反倒是吃不惯京城菜的元昭和元真吃得最认真。
沈太妃越上年纪越喜欢孩子,行动做事比起年轻时也温和了许多,贾悠除了对着太皇太后和李敖外见谁都是一张冷脸,生的两个孩子却是天生爱笑的,像贾悠,又不像贾悠。
元真察觉到沈太妃再看他们两个,停下筷子眨了眨眼,桌上有一道乳鸽竹笋汤,她要了勺子盛了一碗递到沈太妃面前,“这碗汤我觉得很好,太妃娘娘要不要尝尝?”
元昭也侧着头看过去,沈太妃看着两个人,心里微微一动,她接过汤匙喝了一口,点点头道:“很好喝。”
许是活得年岁太久了些,这些日子沈太妃总是会梦见很多以前的事情,梦里的贾悠还没出嫁,依然在宫中做着令人敬畏的清平郡主,虽然不情愿,但是每个月都会来成王府探望,或真心或假意的向沈太妃问好;梦里的穆家也还没有离开京城,穆开晟行事低调,却连王爷们见了他都要退避三舍。
梦里的她自己也不是如今这幅模样,儿子说她算计,孙儿说她偏心,却只有她最对不起的贾悠,每次在她面前说得都是好话,她知道贾悠这话说得没有几分真心,但也依然满足了。这京城中每年都有人老去,就连穆家曾经的辉煌都被人淡忘了,她却依然活着。
元真见沈太妃没有嫌她冒犯的意思,这才收回眼神继续吃饭,沈太妃静静地看了他们两个许久。
穆家人好像都这样,他们明明看得透所谓的明枪暗箭,却也依然不改初心。
十五年前穆国公府远迁山东时沈太妃说穆家人傻得可怜,到如今她却又不敢妄下定论了。
元真猜不透沈太妃心里的弯弯绕,也懒得猜,吃过饭便安心守在沈太妃身边等着接旨,循郡王妃院中有事,循郡王派人来寻过她几回,她却一次也没理,只死死盯着元真。
好在也没有等太久,元真正打算亮出手腕上的珊瑚手串给沈太妃看时,门外匆匆进来个管事妈妈,“太妃娘娘,世子妃娘娘,宫里来人了!”
薛瑶微惊,忙去扶住沈太妃,又问道:“可知道宫中来人是做什么的?”
那管事妈妈这才看到元真和元昭在房中,忙道:“宫中赏了些东西给永安侯世子和穆五姑娘,似乎还有一道圣旨,公公如今还在议事厅坐着,奴婢不知道世子和五姑娘在这里,先叫人去了寻松园和四方斋。”
薛瑶点头表示知道了,又询问沈太妃,“是来找昭哥儿和真丫头的,娘娘可要一起去?”
“自然要去,那可是宫中的旨意,不是为着你,你便不尊敬了吗?”沈太妃没有去扶薛瑶和循郡王妃伸过来的手,自己扶着软榻站起来,转身向元真和元昭道,“好孩子,该去接旨了。”
元真和元昭准备好的惊讶没有用上,两个人对视一眼,主动上前扶住了沈太妃,沈太妃这次倒没有拒绝,她轻轻拍了拍元昭和元真的手,道:“走吧。”
成王和世子不在府中,沈太妃便跪在了正位上,宣旨的公公倒先朝着沈太妃行了一礼。
宫中的赏赐极多,但除了年贵妃是对每个人都有赏赐外,皇上皇后与太皇太后,都只赏了穆家,他们甚至毫不掩饰他们想赏的只是穆元昭与穆元真。
沈太妃带着众人叩头谢恩,帮元真和元昭接了这道旨,等众人都起身之后,那公公又请出一道旨,对着元真深施一礼,“五姑娘且慢。”
元真一愣,但很快又重新跪下,“穆氏元真,叩见陛下。”
那公公点点头,这才展开圣旨念了起来。
贾悠和李敖都是太皇太后抚养长大的,在李敖心中,贾悠便相当于是他的亲妹妹,他妹妹的孩子自然想有什么便该有什么,他本想去找太皇太后商量给元真一个封号,却被年贵妃拦下,改赏了许多县主规制的首饰与服饰,并附宫中令牌一块,又念太皇太后思念之心,许其可在宫中自由行走。
手中令牌沉甸甸的,倒叫元真想起昨日里收到的另一枚,宣旨的小公公催了一声,她便接过圣旨重新叩首,“臣女穆元真,叩谢陛下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