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姐姐每次都是这么说。宋卓文侧过身,看着旁边的姐姐朝着他的反方向趴在折叠床上,从书包里掏出台灯和基本教科书。
宋卓文学着妈妈的语气,“年年,这样对眼睛不好。”
宋卓年楞了一下,随即笑得翻了个面,用练习册盖住脸。
“你个小鬼头。”....
就当宋卓年以为他家弟弟已经睡了的时候,“文文今天很开心,姐姐呢?”
“嗯...姐姐也是。”
......
~
护士长正拿着板甲检查每床病人的情况。忽然她看到一个向这边病房走过来的少年,穿着运动服,手肘膝盖缠着纱布,伤口崩裂了,血珠染红了白纱,血液涔涔往外流。他却没察觉到一般。
护士长赶紧上前询问情况,少年只是冷冷地摆摆手,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医院里每天都很忙,护士长忙着做手头的事情,叹了口气离开了。
沈知随扶着墙壁,走进一间病房。里面光线昏暗,排着八张小床,用朴素的床帘隔成小间。空气中消毒水混合着食物,排泄物的味道。沈知节一瘸一拐地进门,走向最左边靠墙正对着厕所的二床。
病房的公共电视播放着什么抗战电影,房间内有孩子在止不住的啼哭,老式风扇吱呀呀的转动。靠窗两床的陪床大婶削着水果,正聊的起劲,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膝盖胳膊上带血的少年,继续交谈。
床上的老人已经睡熟,沈知节放低了声音,熟练的换尿袋,更换输液瓶。提着旁边的热水瓶和水盆去打水。
“正说着呢他就来了”
“对啊对啊,平时也不见得别的大人来,就他一个小孩子,也是可怜见。”
“哎哟每天走出晚归的,隔三差五又是这副鬼样子,渗人的紧,谁知道干嘛了书都不读,和他那赌鬼爸一样。”五床的大姨用手微微遮着嘴巴,眼睛往厕所方向看。
少年端着冒着热气的脸盆,踉踉跄跄的走到床前 。讨论的声音不小,又隔得近。
“嘘,可别说了”旁边的大妈提醒,五床大姨立刻闭上嘴,她可是见识过这个不大的孩子瞪人,阴恻恻的猝了毒一样。
沈知随拉上床帘,拧干毛巾,给床上的老人擦拭身体。又简单的清洗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和衣物,打开折叠椅躺上去。
电视到点断电,最后一批看望的家属离去,隔壁床的孩子终于被哄睡了。夜晚的医院和白天不同寻常的喧闹相比,又是不同寻常的安静。唯有老电扇吱呀呀的转动,偶尔有护士推车经过,更显诡异的安静。
又是熟悉的折叠床,熟悉的黑暗,身体也是熟悉的冰冷。沈知随盖着运动服,意识渐渐迷糊,又堕入这无尽的黑夜和噩梦中。
昏暗的房间,酒气冲天的男人,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还是那个昏暗的房间,涌入一堆陌生的恐怖的生物,将他团团包围,全身上下被重伤,疼的意识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