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韫庭拉上车门,车门闭合挟裹着空气的凉意发出一声闷响,随之而来前头的陈甫也上了车,他坐在驾驶座的位置伸手去扯安全带来系。
车窗半开,将外面的世界一分为二,透过半开的空间,唐韫庭将目光投向外面,一半暗沉模糊,一半清晰明亮。
江厘厘和鹿念穿戴整齐,站在人群中央,周围都是议论声,因为是友谊赛,就没有那么多规则,叶长白和齐光远规定划分了一条路线,谁先开满三圈重新到达起始点这里就算赢。
齐光远叮嘱鹿念:“不要逞强,就当去玩一下,输赢没那么重要,安全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鹿念哼了一声:“我可是你亲自教的学生,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呀?”
齐光远无奈地笑了:“你这争强好胜的性格到底要怎样才能改一点?”
鹿念说:“我要是赢不了,还真让她们觉得我的朋友好欺负了。”
江厘厘听到了她的声音,因为她离鹿念不远,叶长白看着她,强行将她的头扳回来,给她定了定神:“我刚刚说的话记住了吗?”
江厘厘疑惑:“什么?”
叶长白说:“秘诀呀。”
江厘厘乐了:“就那个鸡汤秘诀?”
叶长白点了下头。
看他认真的样子江厘厘觉得他还真把自己当小孩儿哄一样。
江厘厘随他心意,点点头:“嗯,记住了。”
叶长白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地,他说:“别不当回事,越简单的越有用。”
江厘厘:“哦。”
在准备开始之前,叶长白最后问了她一个问题:“江厘厘,你想赢吗?”
江厘厘想了想,认真地应道:“想啊。”
画面就这样遥遥传来,唐韫庭根本听不见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他只看到了这些画面,他看到江厘厘戴着头盔,坐在机车上,蓄势待发。
系好安全带的陈甫往后看了眼,跟唐韫庭确认道:“唐总,回金森园?”
唐韫庭捂了捂肚子,声音有些暗哑:“刚刚酒喝多了,有点晕车。”
陈甫紧张道:“没什么大事吧,只是晕车吗,要不要去医院?”
唐韫庭嗯了声:“只是晕车,不用去医院,你去前面的便利店帮我买瓶矿泉水回来吧。”
陈甫应道:“行,晕车药和解酒药要不要一起买?”
唐韫庭沉吟了下,说:“也行。”
陈甫赶紧解开安全带,嘱咐道:“那你等我一下唐总。”
真正要开始的时候江厘厘便真的有些紧张,周围都是议论声,围在起始口,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和鹿念身上,一层又一层地,像有无形的重量一样,压的她沉甸甸的,她们俩都把目光锁定在前方。
齐光远站旁边,忽的一下吹动哨声。
尖锐的声音之下,两台机车都像脱缰的野马一样飞驰了出去。
第一圈的上半截,两人都骑的保守,几乎是持平的状态,鹿念总是侧头去看江厘厘,感受到江厘厘的紧张以后,她确定了对方是真的菜,然后她开始不再隐藏自己,加高时速,冲了出去,很快,后半截两人就拉开了距离。
江厘厘很着急,那种车子摩擦的响动会让人格外紧张,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人神经敏感。她也很想超过鹿念,但她无法克制恐惧,那提时速的手始终无法扭下去。
第二圈,鹿念已经胜券在握,但这个比赛她从来都不是真正为了赢,她要的是像当初李鸥他们羞辱她朋友一样羞辱回去。
所以第二圈,她故意把速度放慢,等在了江厘厘旁边,鹿念很轻松地笑,大声问她:“江厘厘,做自己想做但却感到无能为力的事情是什么感受?”
江厘厘不理她,眼睛仍然坚定地盯着前方。
“不认输吗,你赢不过我,你知道的,你没有技巧,也没有天赋,你根本就赢不过我,你承认吧!”
江厘厘还是不理。
她平淡的态度激怒了鹿念,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试图扰乱她所有的防备:“就你这样的速度,我闭着眼睛开都比你强!”
“你们社长就带出来你这样一个水平吗?!”
嗡的一声,江厘厘的机车冲了出去,鹿念只是一个恍惚间,那辆车子就已经离她很远了,她想都没想到,江厘厘竟然敢提速了!
鹿念觉得有点意思,她立刻俯身开油,没有任何犹豫地追了上去。
第三圈两个人开始难分伯仲,她们挨的很近,车身几乎保持在同一水平线,鹿念没想到她突然开窍了,此时已经失去优势,只能等待对方失误的时机,她也开始紧张,眼神只能锁定对方的车身和前方的路,话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然后眼看,终点在前面越来越近。
紧要的关头,江厘厘的脑子里竟然真的奇迹般地只出现了叶长白说的那一句话———什么都不要想,摒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