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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尚书,把东西放下来,你去忙吧。”一个雍容华贵而又温文儒雅的年轻男子的声音响起,接着就是屏退众人与合上大门的声音。
“笃、笃”然后又是两声敲击木板的声音,“这里没有人了,可以出来透气了。”温雅男子一说完,那大食盒模样的箱子就“喀吧”一声,是盖子被顶起又掀翻到上面手提的把手上的声音。
“嘿嘿~又出来玩啦!”一个打扮得像个男娃的小孩儿从里面冒出来,把碍手碍脚的盖子扔开,顺着食盒摆放的位置爬上面前的矮桌,见那小孩要爬上来,男子赶紧把一堆批阅后的折子从小孩面前挪开,那男子身着杏黄色常服,绣有四条五爪金龙。
小孩儿站在上面与坐在矮桌前的年轻男子对视,年轻男子突然马着脸吓唬那小孩儿:“怎么不叫人。”
“嘻嘻,表舅父。”虽然叫了人,但小孩儿一点儿也没被吓住。
年轻男子开始夸起面前的小孩儿:“这回倒是有力气爬上来了,之前都是硬扒着上不来还非要自己出来,弄得这盒子倒地才爬出来的。”
“今时不同往日。”小孩儿十分臭屁,说完还跳下矮桌,落地后围着矮桌蹦跶了几下。
年轻男子夸赞道:“嗯,都这么活泼了,我说的办法好吧,这都有力气到处蹦了。”
小孩儿眼睛亮亮的:“我也觉得有用,头没有那么疼了。”
年轻男子作一副这是个秘密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你用的什么法子,但你可不许告诉你阿翁啊,要让人发现了你又得喝更多药。”
“我才不要告诉别人呢,用什么法子连你我也不会说的。”小孩儿一副‘你放心吧’的样子回应。
年轻男子摸了摸小孩儿的头,盯着那双和他一样的眼睛说:“那就好,能瞒多久瞒多久,知道吗?我现在左右为难,像你一样没什么自由,也不好挑破他们让你先试药这件事,把你公开地扯出来要是露脸了卷进漩涡里可就不好了。”
小孩儿:“知道啦!你放心吧,我很讲义气的,我知道我们都是一样的病,同病相怜,我们是一伙儿的!别看我小,药少喝了之后身体变好了这件事还是能感觉得出来的。”
年轻男子笑道:“知道就好。”
年轻男子又故意逗弄那小孩儿拖延着不让她去玩儿,见那小孩眼睛乱瞟后才又说:“你去旁边随便造吧。”
“谢谢表舅父,但你别指望着我感激涕零。”小孩儿听闻后如风一般跑开,跑到一旁噼里啪啦地推翻了一地物件到处撒欢儿。
“唉呀,这这这,唉,又让她把这儿给糟蹋得……弄坏了可如何是好。”刘尚书与人商议完事后来接小孩儿回府,看到眼前如野猪过境一般便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年轻男子笑着说:“没事,我这儿地方大,她平常也没有机会撒欢玩儿,让人收拾一下就行,坏了也没什么,都是些小摆设也磕碰不着她,难得她这么活泼,之前来都是蔫蔫地玩着玩着就开始撒气,这是好事,我小时候可没有她那么严重,都忍不住到处霍霍东西,忍下去是真的很痛苦。”后又叹了一口气用十分后悔的语气说:“如果当初没有告诉堂叔,说不定她也不会这么严重,这都是吃药才会有的反应,母妃当初也是这样的,大家都吃着略微有些不同的药,但反应却大致一样,她还这么小,吃的那药怕是也伤脑。”
“唉,她发病实在是太早了,带回来的时候就知道,” 刘尚书愁眉苦脸地叹气,“也不知道她到底还能不能……又不敢把她放到明面上看大夫,有药吃总归能多一点希望。”又与年轻男子说了些事情以后,便走到一旁提起还在扑腾的小孩儿的衣领子,“走了走了该回去了。”
小孩被提进食盒模样的小木桶里,一脸恋恋不舍得盯着被她打翻一地的东西,等着盖子被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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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王府,挨完母亲的训和父亲的啰嗦后,回房的路上宇文若想起裴应阑和他说的那些话——
裴应阑:“肃王……知道的可不少,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老东西挺毒的,忍着王府整日因小儿子跑去争宠被羞辱失了脸面也不拦着你,时不时还催着让你把她娶回家,娶回家呀就好办了,就能拿妇德压她让她早点死了,这样大家眼观鼻鼻观心的,不就把她悄无声息毫无错处地处理掉了吗?”
宇文若:“我爹怎么可能是那种人!?我要是去问他,他肯定会告诉我的”
“你还想去问你爹?肃王那个老狐狸能说多少实话?”裴应阑讽刺一笑,“问你爹不如问你那个学了点医理皮毛别的旁门左道倒是精通的侍卫。”
侍卫,对!侍卫!林朝林暮那两兄弟一定知道不少。
宇文若把人叫来后,让林朝去看着门。
宇文若咬牙切齿地对进来后光低头站着不说话的林暮说:“我就知道你知道不少,你还心虚不敢看我!都是一起长大的,我可拿你们当兄弟!”
林暮低下头眼睛往一旁瞥开:“少爷你对我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