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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应阑正带人把逃走的假冒江州水师派出的人堵住,他们是分成一簇一簇逃跑的,虽是各方面都很差,但也极大地分散了本就少的锦衣卫和禁军,有的各自为战有的面朝外背靠着背围城一团,有的挨得近便一团一团的协作共同夹击被挤在中间的追兵,看似聚成一团但大都毫无章法没有默契,更像各自为战的土匪。
陆离没骑马,她是循着踪迹偷偷跟过来的,她抱着那小孩儿跑路的时候已经是半夜,等有动静的时候天都快亮了,没过一会儿就回了营地,这会儿天早已大亮都快吃晌午饭了,陆离在外面看不到裴应阑便把东西找个地方藏起来再背着捡来的弓箭一边爬到高处打望想着一会儿怎么跑进去,一边则是物尽其用先死几个再说。
“你怎么来了!?”刚才裴应阑看到有几堆人数较多抱团的江州军因为被不知哪里来的箭矢射中而变得人心涣散不妨外人防自己人,使得已经磨合好的锦衣卫和禁军能够靠近,还以为是哪个落单的人想的法子,这会儿见到突然跑过来的人气恼地吼着:“赶紧回去!”
“我不走!你都受伤了!”陆离抢过裴应阑手中的雁翎刀,把地上遗落的长矛踢了起来,裴应阑只好接住后迅速和禁军背靠着合拢。
裴应阑见陆离两手握刀,刀背贴在手臂外侧,皱眉:“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们心不齐,像刚才的箭一样,把我扔过去,你再用矛把我接住我就能跑回来了。”陆离作势让离面前这伙江州军最远的人借个力。
“你、”裴应阑刚开了个口人就蹿跳过去了,两边的长矛互相压制着,对面反应过来的时候陆离抬手一挡,雁翎刀被砍了个缺口,都想往她这儿砍,她放弃再剌一个脖子的想法迅速踩着人跳到裴应阑适时伸过来的长矛上,借着另一头的回挑迅速回到圈子里。
这时裴应阑才把话继续说下去:“你胆子太大了,知不道你不能……”
“这不是没事吗?他们都开始互相猜忌防备着被人当挡箭牌挡刀,不管哪边,肯定有人没看清,再来一遍。”在场的锦衣卫有男有女,即使是女人也并不瘦弱,长矛想要迅速往回挑是根本承担不起正常人的重量的,但等她又剌一个脖子的时候,旁的禁军利用长矛压住对方长矛,锦衣卫迅速冲出,踩着搭成的随时都会散落的‘桥’过去砍杀出一个缺口后迅速回撤。
跳回圈子里的陆离仰脸对裴应阑说:“你看有用吧,他们都人心惶惶的了。”
裴应阑单手掐过人脸看了看被箭矢划破的口子,擦完血又继续流,好在就是破了个皮,“给我躲好,他们人心是乱了但这招不会再有第三次,弓箭手已经盯上你了。”
陆离:“没有几支箭了。”
“他们别的拿不出手,弓箭手才是百里挑一的。”裴应阑挡掉直朝陆离射来的两支箭:“你给我躲好不许再冒头!”
陆离用袖子蹭了蹭被血染红的半边脸说:“知道了。”
战况胶着,这一路逃跑的本就比追上去的人多,并且是最多的,好不容易另一路去追的人赶来才迎来转变。
……
已经走了一部分人往营地赶,剩下的精疲力竭的众人在打扫战场清点对方人数了,伤得重的和死的都得回营地用马车来接走另外安置,所幸一直是和对面缠斗的,对面也不如禁军和锦衣卫能打也纪律不够严明平时训练得不怎么样,这伤亡算轻的了。
陆离在给裴应阑处理伤口,“你这是拿来包尸人的布吧。”裴应阑吐槽道,当初在恶人谷陆家就是这么包着还有意识的尸人的。
陆离反驳道:“这是干净的!”她把装在水囊里的酒倒出一点浸湿一段布条后递给一旁需要的人去使用,然后攥着浸润湿的布条在清理裴应阑背后伤口处的脏污。
裴应阑勉强夸赞道:“还行吧,还挺聪明,搜刮了东西背着包袱才出来的,还知道做标记让后来人跟上。”
“岔路又多,我找的时候可费劲了万一要丢了呢。”陆离蹲在背后邀功,“我还顺便采了点草药,你看用上了吧?这地儿可能就产这些,一路上全是。”
裴应阑看着前面的人分成几堆在拆捆在一起的草药挑选种类,“那你还寻了个长得茂密的树冠,跟个耗子一样分开藏,不过确实有用。”
“这要撒点药粉吗?”陆离问。
“不用,伤口浅都拿酒擦过了,不流血就行了。”
“那我把药粉给别人再给你捡点草药吧,前面的伤口该晾好了。”陆离起身。
“给。”
裴应阑接过草药自己嚼了嚼敷在胸前伤口处,陆离拿布条简单地包扎一下,拿她那被砍了个缺口的雁翎刀把布条割断,刚要起身就被人叫住:“地上脏,坐过来。”
裴应阑把人拉到腿上侧坐着,把她手里的布团接过手扔给正要来拿的人。
“伤口不流血了,”裴应阑手脏就摸了摸陆离的脸,脸上的已经凝固了但还没干,“这儿没水,回营地再给你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