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文远远地看着,忍不住想笑。
祁慕玹依然冷漠地站在岸边:“淹死是不会的,你再不上来,风寒怕是躲不了了。”
他不救人,居然还说风凉话?舒莞气恼地“拍石而起”,这才发现……原来这池水只齐她的肚子啊?
纵然池中心的位置略深些,她但凡镇定点,淹死是绝不可能的。
舒莞狼狈地爬上岸,坐在地上,心里郁闷得想哭。
祁慕玹瞟了她一眼,她浑身湿透了,凌乱的头发上还沾了根水草。
人心总是很奇怪,他记恨她,厌恶她,怀疑她,刚刚舒莞抱他的时候,他差点想掐死她。现在,他把人推进水里了,虽然只是无意的,虽然没有危险,但她只是个小女子,到底惊吓受冻,吃了苦头。
那满腔的怨恨像是突然被扎破了一个缺口,顿时泄了气,心底莫名地一软。
从前祁慕玹很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喜怒不形于色,宠辱不惊。可是,自从她这次来到京城,言行屡屡让他意外,他内心的波动和喜怒,就像这被风搅动的池水。
以前,他那样厌恶她都忍了,如今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厌恶她了,倒把她推进水里了。
祁慕玹自己也理不清这是怎么了,他把刚穿上的斗蓬解下来,撇开脸,不去看她紧贴的衣衫,玲珑的曲线,只拿斗蓬将她裹住,又准备退开两步。
他还没退开,就听见舒莞哭起来。
舒莞原本就觉得委屈,骂了半天也不解气,现在他过来帮她披斗蓬了,她倒绷不住哭了。
她坐在地上,哭得楚楚可怜:“娘啊,玹哥哥欺负我,你看见了没有……”
“……”祁慕玹白她一眼,她以前坏,是闷不吭声地使坏,她现在坏,居然能动不动就耍无赖!
可是,何幻珠和林绽,偏生就是他的软肋。
“都愣着做什么?备热水,带莞儿去沐浴。”他又转向洪文,“去找于大夫,让他备一碗驱寒的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