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他想说的“可是”那个词被吞咽了回去,最后回复他一个标准的:“明白。”
然后在合上备忘录的时候,一页脱落的纸张却从中掉了出来。
莫里茨率先替他捡起,却发现这并不是一张空白纸,纸张的背面被潦草地涂画了几个字母。
“Qiu?Yue?这是什么?”
“一个地点而已。”诺伯从他手中抽回纸张,胡乱地夹进了备忘录中。
“是吗?我怎么从没听过。法国吗?还是比利时,卢森堡?”
“一个东方地点,好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拉沙佩勒了,听说他们今天中午才把总部迁过来,我得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整理的。”
说完,他仓促地转身离开了,甚至没有和莫里茨告别。
莫里茨莫名地皱了皱眉。
Qiu?Yue?有这个地方吗?
14日、15日,这是两个持续向默兹河发动进攻最紧张的日子,尽管已经有第二装甲师在栋什里附近悄悄越过了默兹河,但对岸的炮火仍旧很紧密,法国人在坚守下等来了英国人的增援,而比利时兵团也不惜一次次炸毁桥梁只为阻碍德军的挺进。
可就在黄昏降临,夜晚逐渐来临之时,诺伯终于意识到要发生一些什么了。
尽管这是一场令双方都付出惨重代价的夺桥之战,可一旦默兹河的裂缝扩展开,那它就会形成一个再也合不上的口子,德国的军队会如潮水般涌入,最终到达英吉利海峡的海岸,彻底切断比利时境内的联军后援。
而在做完这之前,总得有人来守住这个口子,所以此时此刻,望着默兹河上冒着火力,川流不息地车旅,希普林有些明白自己的任务了。
那是在第二战车旅最后一批渡过破损的桥梁时,头顶的空袭还在震耳欲聋,连同桥头堡的玻璃都被震得粉碎,他和滞留下来的炮火团长魏克特中校被任命善后,其中莫里茨从“大德意志”步兵团中抽调了一支精锐来协助他们渡过这个艰难的夜晚,剩下的便是不可退缩的坚守,直到确保所有的军队在今晚渡过这条河。
很多年以后,在那些名人的回忆录中都鲜少有对这个夜晚的提及,渡过默兹河被英法看做是一次懊悔的失利,被德国看做是一次侥幸的成功,可只有那些长眠在河底的年轻小伙子们知道,爆炸响过了几茬,风烟吹过了几阵,只有魏克特中校知道,他在那个夜晚突然想写给妻子和孩子的嘱咐是什么,只有希普林知道,当他背抵着滚烫的高射/炮挂断无线电后想对她说出的那句话是什么。
“滴!滴滴答!”克虏伯的电报传输室内,响起了一声微弱的提示音。
而隔壁的办公室内,一支铅笔从邱小姐的手心滑落,她努力撑着头,却最终抵不住倦意伏在了一张张军械草图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