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展昭当真要抽出他的剑,当场斩杀黄明生,剑拔弩张之际,蒋完大喝一声制止:“展大人,不可动用私刑!”
展昭冷冷道:“你以为我是动用私刑,这是包大人授我临时处置之权,若有阻挠赈灾之人,杀!”
这个杀字被他说得杀气腾腾,没有任何人怀疑他要杀人的决心。
几位商人都哀求地看着蒋完,请求他帮忙调和。
蒋完干笑两声,壮着胆子道:“包大人断案前还要听听犯人的陈述,展大人为了包大人的名声,不若也听听他们的解释,免得牵连了无辜?”
许是包大人的名声打动了展昭,他终于松口放下兵器:“那我就听听你们的辩解,若是有理,我便放过你们。”
刀剑回鞘,在场的商人松了一口气,黄明生绝处逢生更是长呼了一口气,软软坐回位置上。
几位商人打量了几个眼神后,由最年长的邓州朱喜解释,他恭敬道:“展大人,我们粮食一到,就派人请安乐侯验收粮食数目,可是侯爷一日推一日,就是不肯交付。小的们三生有幸,得圣上看重能为朝廷效力,我们岂敢不尽心。自家粮食不够宁愿高价买粮也要凑够朝廷需要的数目,一路不惜骡马人力也要尽快赶到陈州。这其中贴了多少财力、物力,我们就不再多说,但也请大人体谅,我们实在不放心安乐侯的人品,先交了粮食。”
说来说去,他们还是要先见钱。可这正是展昭为难之处。
他沉着脸不表态,几位商人心中也是忐忑。只因他们与朝廷约定的文书,确实没有写清交结方式。
黄明生道:“展大人一心为公,我们也不能只顾自家生存。几位叔伯,我们不如各退一步,展大人先付我们一部分定金,解我们财力窘迫之境。我们再运部分粮食进城,解陈州百姓的燃眉之急。之后的事再慢慢商量,你们觉得如何?”
听了黄明生的建议,各位商家都在讨论是否可行,颇有意动。
刚才还做和事佬的蒋完却道:“这不行,不能这样做。”
黄明生道,“为何不能?”
蒋完正色道:“朝廷自有法度,展大人只有稽察惩戒之权,不能越俎代庖使用赈银,只有朝廷下旨任命的主事之人才可以。”
朱喜为难道:“那我们还是要找安乐侯去?”
不想却又听黄明生叫道:“可是安乐侯已经失踪了,如何能交付赈银?”
此言一出,席上登时热闹起来,质疑的议论的都有。
“安静!”一声雷霆喝声叫大家安静下来。
“谁说安乐侯失踪了?”展昭目光像刀子一样刮着黄明生,再问了一遍,“你从哪里听说了安乐侯失踪?”
黄明生有些懊悔自己失言,补救道:“我是听说蒋平公子被人杀害时,安乐侯也在,因未听到他遇害的消息,也不见他出现,便斗胆猜测,他失踪了。”
展昭收回骇人的目光,尽量装着平静道:“安乐侯并未失踪,他已被我拿下了。”
这消息比安乐侯失踪还叫人吃惊,只是展昭威吓之下,众人不敢再议论了。
展昭接着道:“包大人身负稽察赈灾之要务,命我为先锋,来陈州先调查赈灾一应事宜,若有不谐,允我便宜行事。这几日我明察暗访,已掌握了不少人违抗皇命的证据,安乐侯庞昱,鱼肉百姓扣赈不发,当为首恶,我已将他押入狱中,等候包大人发落。诸位若是不信,尽可去狱中与他作伴。”
众位商家老爷连连摇头,“不敢,不敢。”
展昭接着道:“首恶已经伏罪,其余人等赈灾不力,我也当一一拿下。”
满室寂静。
突然蒋完泪泣满面,除下头冠:“展大人,下官有罪,因畏惧那安乐侯的权势,对其恶行不加阻止,使我陈州百姓饱受旱苦又再受鱼肉之苦,实在忝为父母官,请大人治我的罪吧。”他说着便要下跪请罪。
展昭连忙扶起蒋完,“蒋大人位卑言轻,阻止不了那安乐侯的也是情有可原。”
众位商人连忙附和道:“是啊,这不是蒋大人的错啊,只因情势不由人啊。”就跟他们一样啊,带着粮食来做好事,哪知却生生被安乐侯耽误了,现在还要担心是否被治罪。情有可原啊,展大人,我们也是情有可原,那几个商人心中大喊道。
可惜展昭毫不体谅他们,只听他无情地说道:“虽然如此,蒋大人你牧宰一州,不能造福百姓本就是错,助纣为虐更有负皇恩。你的一应罪行我已详细记载,只待包大人赶到,交由他来发落。”
众位商人听了,面面相觑,想不到展昭会这样不留情面,也不留余地。不由担心起自己来,展昭明察暗访几日,定然已经掌握了不少人的罪证,也不知他们这样是否有罪,是否算大罪?
燕荣试探道:“展大人,蒋大人并无大错,您觉得包大人会如何处置他?”
展昭面带同情,难得温声回道:“包大人处置官员的风格,各位应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