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陛下”。
比之气怒,更多的是不解,丝毫不为自己身计的人,却为谋害他至此的仇人之子屡屡折身请求,而他更是一再妥协成全——
这心中气怒就发泄在了策论之上,“华而不实,大而无当。”,但赵劼也不得不承认,此回若是崔墇真以此策相对,他大约还是会将其点为状元的,虽说与沈泽川有天差之别,却也还值得一看。
可当看到崔垢的策文时,“味同嚼蜡,徒废纸张!”,言罢,扬手撒下了城堞。
抬目就见这人脸又白了,不过这次大约是为气得,他也不愿管顾,“朕心目中的一甲策文已于殿试点出了”“即便此回不能公诸于世,制科朕也会将你列于鼎甲之列!”。
沈淙却道,“陛下若是真为新政计,为沈淙好,那便不要让那策文列入优等。”。
赵劼自然明白其人是为何意,本还想着与他争上一争,却见其人目光只在城下策文之上,便将已到口边的话语再堵了回去,“你若愿意捡,便下去捡去。”
话将说完,人就已向他告退,带着那二人拾级而下。
赵劼长身玉立于城堞之上,目望着那人折身捡拾策文,身侧忽而多了一人,不用回头也知是谁,“愿赌服输”。
“出居之事,朕不会帮你,自去想法子。”
岐王哀声长叹了几声,见三哥并不理会于他,只得彻底放弃了从此处寻求帮助的想法,问,“三哥怎就知道此人会留那二人性命?”
“观其文章,知其性情。”“朕与他以文书相交多年,怎会不了解他之性情。”
“怪不得三哥愿与我作赌”
“如是依你之言真杀了那二人,朕也就彻底失去这位‘冰尺玉衡’了。”
冰尺玉衡,是时人于沈淙之赞称。
若非是必胜的赌局,三哥又怎会入局,岐王默然一笑,“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
赵劼见其人已将全部策文拾起,回身朝他深深施礼拜离,便也笑着向他点头致意,目送他步离,而后回头一笑,“因为经过,所以悲悯。”。又或者,当一个人本身拥有的不多时,就会更加紧地抓住手中有的。便和他一样。
岐王似懂非懂地望着皇帝离去的背影问,“这样的人,三哥觉得他适合为官么?”。
赵劼回目看来,“你觉得朕适合为君么?”。
“不若让给你做?”
岐王惶恐拜倒,“臣弟言语无状,请官家治罪!”。
“罢了,起来吧。”赵劼随意一摆手道,“王妃也将至月份了,回去好生陪着王妃。待至世子降世,朕封他郡王之爵。”。
“臣弟领旨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