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你分明就是在怪朕治理不力!”
赵无名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还敢在御前状告生父,你可真是古今第一人!怎么,朕的这些大臣,你要一一弹劾了不成?”
刘湘玉死咬嘴唇,堪堪维持住摇摇欲晃的身子:“湘玉不敢,只是皇上被隐瞒至此,臣心不忍。就如同我东都百姓知晓其实皇上也是心系万民,所以才敢上京都告御状恳请陛下主持公道,臣,以及皇上的百姓正是相信皇上,才敢如此!”
刘湘玉这厢表忠心诉衷肠,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到更衬得他们这些人跟个鹌鹑一样畏首畏尾,不得不说,刘湘玉的脸皮真的厚!
也是真的不怕得罪人,拍起马屁来也是一副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的忠贞模样。
如果这不是踩着他们这些官员上位的话。
一官员先是安耐不住,骂道:“竖子敢尔!你莫要血口喷人!皇上!臣清清白白,绝不受此侮辱!”
“刘大人辛苦养育你十几年,甚至念着那点父子情谊为你谋得官职,可你竟来这御前反告生父,真是好生忠诚!”
“皇上!刘湘玉夜闯牢狱,私自放出死囚犯,亦有罪过!”
刘湘玉紧接着道:“臣愿伏罪!”
不出所料,刘湘玉此举嚣张,一时间成了千夫所指,不少人怀疑她是为了靠出卖同僚而上位。
首当其冲的便是哪几个被她点名的官员。
刘湘玉压下喉头的血,咽了下去,“我东都百姓以血为书,绝无虚言!若我刘湘玉有半句假话,死无全尸,永世不得往生!”
众人皆被她的毒辣骇到。
赵无名眉头一跳,也没想到刘湘玉竟将事情做的如此决绝,一举得罪了这么多官员,她日后还如何立足?
不过她好像素来不需要这些。
殿内叽叽喳喳的,刘湘玉惨白着一张脸嘴里发着毒誓,赵无名看着她被血染红的衣服,心里无端烦躁,“朕倒不知,卿何时能代表朕的意愿了,不若你们来着坐着,朕去下面站着?”
一句话吓得满朝官员跪在了地上,嘴里直呼不敢。
赵无名随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软椅,道:“给刘湘玉赐座。”
那太监是个有眼力见的,见状忙招呼两个人将椅子抬到了刘湘玉的身后,十分贴心的在椅背上多放了两个软包靠枕。
刘湘玉呆滞了一瞬便从善如流的坐上去,身子得到放松,背部的伤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刘湘玉又跪下叩谢:“谢过皇上。”
“行了,既然受伤了就好生待着,朕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赵无名命她坐回去,下巴微抬:“将那血书给朕呈上来。”
赵无名的语气轻松漠然,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迎面而来,刘湘玉稳住心神,从包里将陈状书递上去,其中还有一个账本和几封信,是王安权和朝中官员勾结往来的证据。
状书一共有两封,一字一句,句句泣血。
第一封是唐帆以吴涛这个名字写的,其中阐述了王安权冤死刘山五儿子及自己遭受毒打被迫认罪一事,底下人名数百个,皆说明自己这几年来所遭受的迫害,及王安权这几年来的所作所为,并且都按上了手印。
第二封是关于西郊一案的,唐帆用本名写的,将十年前的事都说了出来,其中就有当年大理寺草草结案一事,对于他西郊家人乡里的姓名,唐帆希望能给出一个公道。
“如果朕没记错的话,东都那边归刘尚书管?”赵无名突然点了刘丛伟的名字,“你就是这么管的?”
“臣,臣……”
赵无名将那血书扔到他面前,震怒:“死了这么多人京都这边竟无半点风声!刘丛伟,你底下的人就是这么办事的?!”
刘丛伟连忙跪趴在地上。
“整个牢狱中的罪犯皆被杀死,什么活人不过夜,那东都莫不是成了活地狱!”赵无名一脚踹在刘丛伟肩上,继续道:“你自己好生瞧瞧,这便是你说的一切都好!”
身为执政者,赵无名自然知晓一个人的精力有限,又是也许要放逐自己的权利去办一些事情,刘丛伟其实是管不来这么多的,赵无名知晓,但刘丛伟实在是太过松懈,多年来竟不敢不问至此,甚至连一次东都都没有去过。
赵无名那白玉雕的容颜彻底冷了下来,黑曜石般的眼眸如一汪幽潭,深不见底,眉宇间也散发出一股冷然的肃杀之气。
竟如此,赵无名竟不知其中牵扯到的事情如此多,便是他都没有查到,刘湘玉又是如何在短短几日内就查到的?
“臣有罪!甘愿受罚!”刘丛伟匆匆扫过那封血书的内容,霎时脸色惨白。
赵无名怒极反笑,“若不是刘湘玉,朕还不知你们居然能隐瞒至此!”
“赵清!你身为大理寺寺丞,不秉公处理,蓄意隐瞒,竟收了银子罔顾人命!还你,陈伟然!十年来辛苦你隐瞒东都一事,贪污银两,强抢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