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朋友。从小到大,周可臻的朋友都是阶段性的,无论在一起玩得有多好,只要过了那个阶段,没有了共同生活与话题,就会自然而然、心照不宣地失去联系。这是可悲的,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情况总是在上演,且不止于她。她和方庭却不会,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没有失去分享生活的热情。而且,方庭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无论遇到什么摩擦,他们都可以心平气和地进行讨论与倾诉。在面临大学选择的分歧时,他们没有坚持一定非要在一起,他们都希望彼此能追寻自己的梦想。
周可臻常常觉得,一位可以随时开口的朋友比一个需要玩猜心游戏的恋人要珍贵得多。
“感情的事本来就强求不来的。现在分开对你们来说,可能是最好的处理办法。好了,别伤心了,来甜品店怎么能哭丧着脸呢?甜品都要伤心了!”说着,就喂她蛋糕吃。
“是的,辜负甜品是有罪的。”方庭终于破涕为笑。
“接下里有什么打算?”
“我想我应该要花些时间去整理一下,先好好学习吧。你都实习了,我却没什么目标。”
“你居然会这么说。高中的时候你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你对画画有兴趣,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虽然我很喜欢现在的专业,但我不知道我会做什么工作。”
“大概就是一个阶段有一个阶段的难题吧!”
受了情伤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失意的人天生就是诗人,唯有生活顺遂的人是缺乏失意的。周可臻更深刻地领悟到了这句话。
“那你这几天都住酒店吗?”
“对。”
“一个人住酒店又贵又不安全。干脆你和我住吧,我和徐宽说一声。”
“这不会太打扰你们吗?”
“你想啥呢,不会的。别忘了,我也是交了房租的好吗!”
“那行。”
周可臻低头在手机上敲了几个字:
“方庭要到我们家和我住几天,和你说一下~”
良久收到回复:
“???这是商量还是通知?”
“通知吧,你肯定不会介意的吧?”
“怎么会呢。她什么时候走?”
“一周左右吧。”
对面发来一个OK手势的表情。
她满意地放好手机,说:“已经和他说好了,你什么时候过来都行。”
“今天已经太晚了,明天吧。”
“行。周末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都陪你去。”
晚上回到家,徐宽正在喝水。她的余光瞥向桌上的药盒:“吃什么药?”
“就是普通感冒药。”他把药盒迅速收走。
周可臻感觉很奇怪,他好像在隐瞒什么。
徐宽帮她卸下背包:“你也吃过饭了吗?方庭她怎么样?”
“她现在情绪还行。明天她会搬过来,一周以后她有集训就走了。”
徐宽脸上的肌肉在轻微颤动,眼神散乱,耳根发红。
“你真的没事吧?发烧了吗?”说着便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他拦住了她的手说:“没事,就是下午睡多了,脑子有点糊涂。”
他撒谎的戏码实在不怎么样。
“真的吗?”
她慢慢走近他,徐宽缓缓闭上了眼睛。她忍不住发笑,双手放在他的肩膀,抵住了他的额头,感受着他不甚均匀的呼吸。这时他睁开双眸,瞳孔忽然放大,卧蚕因笑容而显现:“你怎么不……”
她伸出食指止住他的话。
在他琥珀色的瞳孔里,她好像能看见他眼中的自己。原来他上眼睑的睫毛要比下眼睑的密集得多,直挺的鼻梁旁边嵌着一颗浅浅的痣,而唇瓣上分布了一些淡淡的唇纹。
徐宽看到她的视线移到自己的嘴唇,便歪头去亲她,她笑着拽住他的衣服躲开,然后一只手扶住他的后颈,另一只手盖住了他的眼睛,吻了上去。
她不懂什么技巧,只是生涩地贴了上去,不会换气,几秒后便喘不过气要移开。而对面的人把她按回去,他的手指穿进她后脑勺的长发,进而托住她的脑袋,温热的吻落下来。
那一瞬间天旋地转。眼前的一片漆黑炸开了光彩,她看见了那场漫天的烟花,人很轻很轻,好像攀上了天边高高的月牙。
缠绵悠长的亲昵过后,他靠在她的肩膀,闭着眼脸朝向她,附在她的耳边微微喘息。那记吻仍在燃烧着余韵,按捺不住心跳的她眩晕腿软,踉跄一下,他那宽大有力的手掌一下子便搂住了她,贴着她的腰。
周可臻嗓子干涩,说话艰难:“有点热,我去开窗。”
“别动。”他看向她的眼神迷离,有几分危险气息。
“什么时候这么熟练的?”
“一回生二回熟。”他冷冷的皮肤正为她发烫的脖颈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