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麦黄,骑着黑马。”苏黛解释。
一个士兵嗤笑,不屑地上下打量她一眼,姿色出众,是一位江南温婉的佳人,可却打错了算盘,他们江北营指挥使出了名的不爱美色,多少送上门的绝色,统统一被丢出来。
“我们指挥使今儿接待贵客,可没空见你,你速速离开。”
苏黛掏了银子送过去,却被一把打落,驱逐道:“这可不是你们江都城,咱们指挥使治军严明,若是受了银钱放你进去,明日要受二十军棍,快走走走……”
小杏不满,怒目而视,“前些日子湖畔凉亭外,光天化日之下,指挥使把我们姑娘抱上马,又抱下来,我们今日是来讨说法的。”
苏黛噎了噎,瞪了小杏一眼,又看向两个士兵,见他俩面面相觑,察觉到这是个法子,便咽了下反驳的话。
两人喊了巡逻的士兵,让人代替值守,一人跑去军营禀报。
江北营中央位置正是指挥使军帐,如今灯火通明,酒酣胸胆尚开张,军中将领拉着王图称兄道弟灌酒,褚朔端了一樽酒向傅蛰敬了一杯。
“世子爷别来无恙,上次木兰围场输了你,甚是不服气,等下次回了京,咱们再比试一番。”
傅蛰笑着颔首应下。
褚朔:“剿匪难啊,老弟你不知道啊,咱们兵士衣服穿成了破布片子,一不留神露着腚子。还有那装备残破,上次抓个野猪,还折了五六根枪矛,破的还不如柴火棍子。”
傅蛰喝着酒,沉默不语,等着他提条件。
褚朔咧嘴一笑,“您手眼通天,若是跟皇帝提几句,给咱们拨些衣物装备,剿匪的事嘛,不是不能商量。”
说完又给傅蛰斟了一杯酒,觑着他的脸色,这傅国公世子可不是好糊弄的,年年代皇上巡视边疆,处理官场杂难事宜,说是皇上的头等心腹也不为过。
“我会在信中提及,边疆地区更加物资匮乏,军用粮草衣物肯定先紧着他们。”傅蛰说道。
这话的意思就是,会给他们争取,但不要指望要太多。
原本也是趁机捞些,目的达到,褚朔打着哈哈,酒敬了一杯又一杯。
军帐外面,士兵通传:“禀报指挥使大人,辕门有女子指名找您。”
将士们哄堂大笑,大喝道:“头儿,你的桃花又来了。”
褚朔是镇南侯的嫡次子,数次在南疆立下战功,刚被分到江北营时,有些官宦闻风而动,让家里女眷送些吃食之类荷包的,褚朔乍开始不知道,吃了两顿才回过神。
后来直接把人堵在辕门,毫不留情拒绝,话说的賊难听:不要老母猪上树,一套又一套,他们岭南都是媒妁之言,不要私相授受那一套。
人家姑娘当时就哭着跑了,自打那以后辕门清静了。
今儿又来一个不怕死的。深更半夜,投怀送抱,这等不知廉耻女子。
“速速赶走,”一个将士挥手,“别扫了咱们喝酒的兴致。”
那个士兵说道:“我赶了两回,她都不肯走。”
果然一听这话,褚朔黑着脸扔下酒杯,正欲发作,就听见门外士兵犹豫说:“那女子说,凉亭之外,您抱她上马下马,找您讨说法来的。”
“啥,抱上马,讹诈人吧!”众将士起哄。褚朔愣住了,过了片刻咧嘴一笑,她竟来到江北营找他。
好,她想要啥说法,就给啥说法,就算让他当枪匹马荡平土匪窝,也绝无二话。
他起身要走,却被将士拦住:“指挥使大人,咱们还没喝尽兴呢,你去哪儿呀?”
褚朔挥开他的胳膊,“别他娘的废话,好好陪着世子爷和王大人,我去去就来。”
等出了帐篷,那士兵已经跑得没影了。褚朔闻了闻浑身的酒气,疾步走回住宿的营帐,一桶冷水浇下去,迅速换了一身衣服。
那士兵跑得快,他站在辕门前,气哼哼地驱赶她们,“速速离去…指挥使压根就不认识你,半夜投怀送抱,定然居心不良,企图讹诈…也不看看军营是什么地方…”话越说越难听。
被人强势驱赶,苏黛扶着小杏踉跄后退,一不留神摔倒在地上。
手掌划在尖锐的石子上,身体的疼痛,话语的羞辱,苏黛心中生起从未有过的无助绝望,本就是萍水相逢,她怎就笃定他会帮忙?
今日来到这里,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姑娘,你的手划伤了。”小杏惊呼,看着皓白的手掌,被划出血淋淋的痕迹。
苏黛抹了抹眼泪,用手帕随意一裹:“无妨,咱们赶去粮仓。”
她正待扶着小杏子的手站起来,猛然一个黑影,疾步过来抱扶起她,粗糙的大手强硬展开她手心,看见小手血淋淋伤痕,心疼倒吸一口气,大骂那个士兵:“你个鳖孙,谁让你赶她走。”
随即压低声音问道:“疼不疼,军营里有伤药,止血最是有效,我先带你上药。”说完要去扶她进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