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坐床上趴着。”
褚朔听话的趴在坐床上,坐床是女子常用的,尺寸很小,只容得下他半个身子。
苏黛拿着竹罐的手微微颤抖,她把一块干净的白布包在铜钱上,蘸了桐油点燃,快速放到了褚朔的背上。
女孩的指尖柔软纤细,拂过在褚朔肩膀上,他的肌肉微微一抽。他一动,苏黛紧张之下手滑了,着火桐油的布落在褚朔身上。
“嗯。”褚朔轻哼一声。
苏黛赶忙用手把燃烧的布夹了起来,谁知烫了手,她一把扔在了地上,指尖被套了个燎泡,她疼得倒吸冷气。
褚朔听见他的声音,一咕噜坐起来,一把把她揽过去:“你没事吧?”
他看见指尖上的燎泡,顿时慌了神,嘴里吹着气降温:“疼不疼,都怪我,不该乱动的。”
恰在这时,徐瑶和苏莜从门外走来,正看见俩人抱在一起,褚朔光着膀子,苏黛眼中水汪汪的,含泪带怯。
在联想方才的话,一瞬间的寂静。
苏莜率先反应过来,拉着徐瑶飞快地跑了。
到了角落,徐瑶小声说“莜儿,你说黛姐姐那么温柔,碰上个这么彪悍的,那个什么的时候不得折腾的死去活来?”
“你可别乱说了,让姐姐知道,咱们两个可就惨了。呜呜呜,怎么这么倒霉,就撞了个正着呢。”
两人一阵哀叹。
傍晚时分,天渐渐的黑下去。
怀山拿着刚接到的密信,在门外转来转去,直到听见里面的响动,他才推开门走进去。
隔着屏风,影影绰绰看见主子正在喝药,“启禀世子爷,京都来信了。”
“呈上来。”傅蛰一口喝尽苦涩的汤药,转头看见一盘圆溜溜的梅子。
怀山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解释说道:“这是苏二姑娘留下的,说是喝了药苦,用来甜甜嘴。”
傅蛰向来对甜食不太喜爱,不过,他还是拈起一颗放进嘴里,酸甜的味道溢满口腔,冲淡了汤药的苦涩。
怀山见他向来冷静锐利的双目也变得柔和起来,不禁感慨苏姑娘真非凡人也!
见世子爷目光看向他,怀山收拢心神,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上面有蜜蜡封着,穿着傅国公府专用的印记。
傅蛰抽出信纸,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半晌他合上信纸,递给怀山。
怀山快速的看了起来,看到里面的内容,不禁大惊失色:“这个殷老狐狸,竟然早早到皇帝跟前大义灭亲,举报殷翎为了钱财私自偷开铁矿,并且带了大量的铁制农具,锅碗瓢盆,前去京都认罪,这招以退为进,祸水东引用的好啊。”
这下子,殷沛把罪责甩得干干净净。
私自开采铁矿,本是杀头灭族的大罪,更何况殷府涉及到私制兵器,若是争辩起来,连造反的罪名扣到头上都不为过。
现在以一些农耕用具铁锅铁盆,来遮人耳目,让自家儿子以贪财私利的名义顶了罪,这招断尾求生,当真是好狠的手段。
“不好,咱们送到京中的消息怕是早就被拦截下来。”傅蛰蓦然说道。
怀山不信,他们密信传递方式极为隐蔽,从未失手过。
傅蛰话音刚落,手中的暗卫递来消息,传递密信的打鱼船被拦截,船上的人几近被屠殆尽。
所幸密信被包了油纸,被人悄悄地带回来。
“江阴的铁矿的消息,关系着殷家如何定罪,也就是说他们的命现在都拿在您的手里。”
傅蛰:“你只看到表面,这件事终究还要取决于皇上的意思,我这里所掌握的罪证,不过是天平上的一个筹码罢了。若是我没猜错,通往京城的所有的渠道都被封锁,现在这里围着如同铁桶,消息根本递不出去。”
“那可如何是好?”怀山着急,
傅蛰说道:“莫要急,越急越出乱。焉不知这网早已经布下,最后撞下来的苍蝇蚊子,徒劳的挣扎罢了。”
淮山觉得世子爷越来越高深莫测,他都听得迷糊了。
“吩咐手下,继续派人从官家驿站送,还有尽量联系江都皇上的密使,把这边的消息透露过去,不要再暴露傅国公府的势力。”
怀山虽然不解,但还是依从世子爷的吩咐。
现在殷沛越是只手遮天,越死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