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银子和岐山红茶收买了徐若,苏莜终究顾忌外祖家人,连着两日没去傅蛰那里,仅仅托人把准备好的糕点补品送过去。
关于铁矿石裁决圣旨迟迟不下来,苏黛耽搁不得,定了婚事的女子不能长期在外祖家逗留。
走的时候,她要连带着苏莜一并回到江都。
归程仅余下四五天,苏莜忍不住来到傅蛰的住处。
怀山一看见她,急忙迎过去,“苏姑娘,您可算来了,这几天公子一直念叨着您呢,连药都不好好吃,回头你可得劝劝。”
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不好好吃药?苏莜有些不信。
怀山只好把实情道来,“在公子幼时,他曾经亲眼目睹有人吃药毒发而亡,心里留下来病根儿,从那以后无论病得多重,都不肯好好吃药。”
还有这个渊源,苏莜心软了两分,他年幼时该多害怕,才会如此抗拒吃药。
她走进屋子里,看见傅蛰已经坐起来,端着药碗皱着眉头看着黑漆漆的药汁,就是不肯喝进嘴里。
平时见惯了他冷峻的模样,这么孩子气还是头回见,苏莜轻笑提着食盒走过去。
傅蛰似是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眼眸一亮,苏莜笑着说:“药还是趁热喝药效才好,恰巧我带了云片糕,里面加了槐花蜜,吃起来香甜软糯,等你吃完了药,咱们就吃点糕点解解苦涩。”
怀山在门外听着,这分明是哄孩子的一套,苏姑娘这招怕是不行。谁知他的念头还没有落下去,世子端着碗,大口大口喝起来。
还真管用。苏姑娘真有一套,他不用在这里碍眼了。
很快一碗药见底了,苏莜守诺从食盒里端出一碟子云片糕,她捻了一块递过去。傅蛰手中握着药碗,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你喂。”
苏莜迟疑片刻,把一块云片糕喂进他的嘴里,指尖触碰到一片温软,她赶忙收回手来。
喝了药,吃了云片糕,傅蛰心满意足拿着公文批阅,苏莜拿出话本翻阅,这些时日两人相处出来的默契。
屋子里一片寂静,时不时有书页反动的声音,阳光照射进来,一切如同温馨的梦。
过了好一会儿,苏莜话本子快看完了,也不见怀山进来换药,按说时辰到了。
苏莜站在门口张望了一瞬,傅蛰听见动静,笑着问道:“你站在门口打量什么?”
“往常这个时候该换药了,怎么怀山还不来?”苏莜小声嘀咕。
傅蛰眼眸闪了闪,这怀山还挺上道,他摸了摸鼻梁,面上一本正经地说道:“估计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等了半个时辰还没来,苏莜出去一问,才知道怀山竟出府了,这也太不靠谱了。
她回到房间,看着一旁的药,犹豫不决说道:“上药的时辰到了,我去找小厮帮你敷药。”
“我不喜欢陌生人接触。”傅蛰拒绝,恳求道,“你帮我上药吧。”
苏莜半晌没有回答,傅蛰叹一口,“哎,我自己来吧,这药必须按时辰敷。”
这伤在后背,他怎么能够着,眼看着他费力取了药瓶,笨拙的模样,苏莜心软了,“还是我帮你吧。”
她咬了咬唇走到床榻前,对面的人一声轻笑,声音的愉悦遮也遮不住。
抬头对上傅蛰的笑眼,苏莜脸颊发烧,她下意识垂下眼睫,避开了炽热的目光。
她低下头,猛然被眼前的美色冲击到了,不知何时傅蛰竟然脱了衣裳,触目所及的是宽阔的肩膀,紧实的腰腹,男人雄性阳刚之气扑面而来。
苏莜忍不住后退一步,面带红霞:“你,你怎么脱衣服啊?”
傅蛰坐在踏上,轻笑:“不脱衣服怎么上药,难道还可隔空抹药。”
苏莜有些懊恼,怎么就一昏头就答应了:“你再这样,我就不管了。”
小姑娘娇娇的威胁,就像小猫轻轻地挠,挠得心里痒痒的。可傅蛰不敢逗弄,生怕惹恼了小姑娘好几天不过来,到时候难熬的又是他。
傅蛰绷紧面容,生怕小姑娘不干了。
原先见诸朔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模样,他曾经嗤笑不已,等轮到自己身上,才知道这滋味多么煎熬。
苏莜这才期期艾艾走过去,娇声说道:“药呢?”
傅蛰长臂取了青玉药瓶递了过去,指尖相碰,一股子酥麻顺着蔓延到胳膊,傅蛰觉得半边身子都酥麻了。
苏莜轻轻晃了晃指尖,仿佛把方才的异样甩走,她打开药瓶,一股子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
她把包扎的棉布解开,背上赫然火药炸伤的破碎伤口,泛着黑焦肉糊,四周还有密密麻麻烫伤的黑色麻点,看着就触目惊心。
炸裂的深坑,飞溅的泥土,残留的血迹,这些都是苏莜亲眼所见的场景。
当初他她被他压在身下,耳畔是地动山摇的轰响,飞溅的泥土枝叶,接着便是他滴着血的面孔,他的伤在后背,又有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