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傅宅风和日丽,海棠花灿然绽放,那晌殷府却是阴云密布,步履维艰。
施怜儿轻扣门扉,“秋珊姑娘,你醒了吗?”
屋子里的刘秋珊听见外面的敲门声,吓得瑟瑟一抖,她缩在墙角尖叫:“谁,你是谁?不许进来。”说着把床上的枕头哐当扔在地上。
听见里面东西砸落的声音,施怜儿面色不虞,这个刘秋珊在巷子遭了事,她遣人带回来,谁料人一直疯疯癫癫的,见人就尖叫砸东西。
这事不能再耽搁了。
施怜儿面色发沉,可声音依然温和:“秋珊姑娘,我是施怜儿,你我曾经在范老爷子府外见过。我来这里是想同你说傅国公世子的事情。你难道不想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吗?”
这话一出,里面的动静小了点。
“我知道他现在居住何处,还知道他跟苏莜过去的事情,你若是想知道,就把门打开。”施怜儿朝着旁边的仆人使了个眼神,准备强硬破门而入,她可没工夫在这里消耗。
须臾,门打开一个缝隙,刘秋珊阴沉的露出一只眼,那目光如同恶鬼,让人看了心中一惊,而施怜儿恰恰觉得甚好。
她朝着一旁的仆人使了个眼神,满脸笑意迎上去,“我是过来送参汤的,你的身子要好好补补。”
这突如其来的好意,让刘秋珊微微放松警惕,她心里更加关注傅蛰的事情。
施怜儿端着参汤,在刘秋珊警惕的目光下,缓缓走入房间。
这间原本是客房,可如今地上的枕头,汝窑花瓶打成碎片,茶盏躺在地上,褐色的茶汤流得到处都是。
她压了压火,与她筹谋的事情相比,这些都是小事。
施怜儿把参汤放在桌子上,刘秋珊目光沉沉看着,似是想到什么,如同烫手一般推到一旁,她的力度太大,药碗翻倒,汤汁顺着桌子滴答在羊毛地毯上。
施怜儿额角抽了抽,她有些不耐烦,若是往常早把人遣走打杀,想到将要做的事情,她强忍住。
“刘姑娘,你我当初便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我是真拿你自家姐妹,看见你如今这样,我也是心疼。”
刘秋珊不耐烦看着她抹着眼泪,直接问道:“傅蛰住在何处?”
施怜儿被噎得顿了顿,她用帕子擦拭眼角,“就住在徐府书院的那条街,你也知道那书院就是苏莜的外祖开得,说是教化子弟,没成想,竟然纵着自家的小辈为所欲为,孤男寡欲暗通款曲,实在是一点儿脸面都不要了。”说完她长叹一口气。
刘秋珊听说傅蛰下落,心中一喜,等听见施怜后面的话,脸瞬间阴鹜下来,“他们两个暗中有往来?”
施怜儿见她上钩了,“谁说不是呢,明的暗的往来,有一回苏莜还直接夜宿在傅蛰的宅院,真真是不像话。”
这个贱人仗着一张狐媚子脸,勾三搭四,还引得傅蛰重病搬离刘府,若非如此,她怎么会被禁足,母亲怎么会被小妾欺辱在头上。
想到近来发生的一切,刘秋珊恨得牙痒痒。
施怜儿继续火上浇油,“你是有所不知,当初在江都的时候,两人就不知怎的混在一起,那一日傍晚,她不小心被朱府的看护划伤了腿。恰巧赶上七夕盛会,傅公子抱着她跑了五六里地去了医馆,听说当时急得满头是汗。”
傅蛰是她表哥,虽然见过几面,但对他的性子在了解不过,想来清冷疏离,连话都不会多说两句。他这么矜贵的世家子弟,竟然放低身段,去迁就一个不入流的小官小宦。
想到那日她跟苏莜争吵打起来,傅蛰丝毫不管她被扯下的头发,被抓烂的皮肤,就一心维护着那个贱人,恨意让脸扭曲起来。
“这个贱人,该死!”
施怜儿捂着嘴,装模作样说道:“这话可不能在外面说,你可知这次傅公子为何受伤?”
刘秋珊只知道是炸伤,并不知道内情。
施怜儿压低声音,神秘兮兮说道:“那日在婆娑山上,原本歹人想要炸死苏莜,没想到傅公子以身护着了她,才伤得那么重。这情谊之深,啧啧啧,怕是苏家的麻雀要飞上枝头当凤凰喽。”
刘秋珊想到那日,她被拦在门外,而苏莜却堂而皇之走进门,在里面磨蹭许久,定然是又有施展那狐媚子手段。
嫉妒夹杂着怒气,如同烈火灼烧着刘秋珊的内心,翻涌的恨意奔腾不止,她手下抓着椅子的扶手,似是要抠出一个洞来。
“你为何找到我?”刘秋珊蓦然抬起头,森然问道。
施怜儿原本见火候差不多,正准备图穷匕见,没想到这刘秋珊也不是一味蠢到底。
刘秋珊目光冒着寒光:“别用那些一见如故的荒唐话糊弄人。”
饶是施怜儿长袖善舞,也被这目光看得发憷,“我也恨苏莜,我父亲早逝,我同母亲投奔江都姨母,我姨夫是江都刺史,就因为他们,朱家满门抄斩。那是我唯一的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