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照亮了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病房。
只有病房一角的床位冷冷清清,显得特别的格格不入。
雪白的被单盖着一个身形瘦弱的女孩,女孩太瘦弱了,猛一眼看去,像是一个营养不良的孩子。
比床单还有苍白的小脸上方,裹着一块巨大的纱布,隐隐露出血来。
女孩眼睛紧闭着,偶尔眼睫剧烈震动,整个身体也像是挣扎般抽搐,像是陷入了一场无尽的噩梦。
想要解脱,却又无能为力。
放眼整个病房,只有她的床位旁空空荡荡,只有一个输液瓶孤零零的立着,“滴答滴答”往下漏着液体,冰冷而缓慢的流入女孩的体内。
人多的地方事情多,八卦自然也就多。
隔壁床的两个陪床阿姨趁着自家病人没醒,打着哈欠,边打哈欠边百无聊赖的磕着瓜子,磕着磕着就把话题移到了女孩身上。
“4床的那闺女还没醒啊?这都第几天了,从我来这开始,得有一个星期了吧?”一个短发的阿姨道。
“可不止。”旁边另一位卷发的嬢嬢忙摆手,“从我来着这丫头就在了,算起来,额,怎么也得半个月了。”
“这么久?”短发阿姨表情夸张的张大了嘴,“啥子病啊?这么严重?”
卷发嬢嬢摇了摇头,“不知道。”然后似是在说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般往短发女人旁挪了挪,声音低了几度,“听护士说,是从家里的窗户跳下来,三楼,结果撞到了脑袋。”
短发女人“啊”了声,“自杀?”
“这可说不好。”卷发嬢嬢摆了摆手,“说是没检查出啥子事,但是就是醒不来。
不过,也怪不得着孩子,你来得晚不知道,这娃的医药费都是警察出的,那家长来过一次,一看那面相就不是啥好人,一看这情况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哭闹了一顿,说是这闺女是他们抱来的,不是亲生的,反正说来说去就是不肯付钱就是了,最后寻了个借口跑了。”
“啊?”短发女人的嘴长得更大了。
“反正这娃命不好,这么多天除了个女警察带人过来看看,就没人来照顾。我想着反正咱也没事,就多担待些。也算是积阴德。”卷发嬢嬢叹息了声。
“对对对。”短发女人跟着连声附和。
而在她们小声八卦时,病房里不知谁耳朵不好,收音机的声音放的巨响。
不过在嘈杂的病房里,也没人在意。
不知信号对到了哪个地方的早间新闻,女主播的声音混合着偶尔电音甜美却生硬的传出——
“据悉,距离陵川市五十公里外槐庄日前发生大火,死伤惨重,据警方调查发现,为人为纵火。
纵火者徐某某,女,现年十九岁,槐庄本地人,已在大火中死亡。现纵火原因尚在调查中,警方怀疑与互助社□□传播有关。”
现在,让我们关注下一条娱乐新闻——”
没有人注意到,无人关注病房一角,巨大的泪珠从病床上女孩紧闭的双眼流出。
“姐姐——”女孩干涸起皮的嘴唇微微悉合。
却没有人听到她的声音。
孟昭听到夏雪诺苏醒的消息,挂了电话就赶往女孩所在的医院。
来的路上她心中编制了无数的措辞。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女孩,她的父母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她的亲生父母早就被□□洗脑,并且以身殉教。
而现在,她的养父母也在槐庄的大火中死亡,纵火的人就是她的亲姐姐。
她的亲姐姐就是做了之前几起杀人案的凶手,可她的亲姐姐也在放火烧村后毅然投入大火,死在了祠堂里。
她不想女孩伤心,可是女孩太聪明了,她未必骗得过。
作为一个身居一线数十年的老刑警,孟昭第一次感到头痛,直到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内心都在忐忑。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阳光下,眼前的女孩顶着偌大的纱布,惨白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她低着头兀自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模样看起来像是冰冻未曾解封的雪美人。
女孩的这副模样让孟昭觉得陌生,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聪颖、果敢,好强又冷静的女孩。
却又莫名让她觉得熟悉。
她愣怔了一下,终于想起为什么自己会觉得熟悉的原因——
此时的女孩不正是孟昭在未见到夏雪诺时,对她的侧写?
边缘、疏离、内向、敏感,甚至有些懦弱。
全身上下都萦绕着一种压抑抑郁的气氛,死气沉沉,与周围格格不入。
这是——
女孩失忆前的模样!!!
难道,她恢复了记忆?!
而女孩也没有让她失望。
“孟警官。”不知隔了多久,女孩微微抬眼,黑白分明的眼中看不住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