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的泪花?
直到这个嶙峋的老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下,哈卡夫才迟迟地转向面前居高临下的官员。
“真是可惜了一出好戏……”官员低声咒骂了几句,挥了挥手,意兴阑珊地叫回两个手下。
人群渐渐散去,独留下哈卡夫一人呆滞地站在原地。老乞丐的眼中再也没有了光亮。那令哈卡夫厌恶的光亮,消失了。
街头落下了小雪,哈卡夫缓慢地动了动身子,看着白茫茫的天空,他感到一股寒冷刺痛了他的心脏。
好奇怪,为什么不冷呢?
……为什么,他还活着呢?
……
自此,哈卡夫成为了一名念能力者。
整整15年来,他都在拼尽全力地往上爬。最终,他回到了这座城市,杀掉了当初那个官员,并被伯爵纳入麾下。
一切似乎都如预期般,他站在万众瞩目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本应该是如此的。
哈卡夫停滞住了,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迫使他松开手,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从他的控制下挣脱出来。
茫然地低下头,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刀刃劈成了两半。
不应该是这样的。
“砰。”这具血肉模糊的躯体倒下了。
黄粱一梦。
-
电光火石之间,你飞速掠过一张张惊骇的脸庞。除了少女,所有人都以这种姿态直面了死亡。
血腥味扑面而来,取代了灰蒙蒙的水汽。地上堆满了敌人的尸体,但它们并没有减轻你内心的焦虑,反而像引爆了你躁动神经的导火索。
刀尖上的鲜血闪烁微光,仿佛在渴求更多的血液。这种不寻常的既视感和你脑中起伏不定的嘈杂音调一样,充斥着怪异的幻觉。
不远处的那张脸上没有显露出恐惧和不安,艾珀表情如常。
又是这种违和感,违和、违、违违违……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
疼痛和混乱交织在一起。你□□着,痛苦不堪地抓住头,不停地扯着头皮和脸庞,喘着粗气,仿佛陷入了一场无尽的梦魇。
与此同时,咯吱咯吱的声音从你背后响起,你却全然没有察觉到这个生命体的复苏。
“伙伴!小心!”
一道鲜血喷涌而出,星星点点落到你脸上,就像颜料泼洒在了一张空白的画布上。
眼前的生物大概是由那个残破的尸体转化而来的。
它的体型比人形庞大了不止一倍,皮肤覆盖着层层黯淡的鳞片。而它的利爪,深深地穿透了少女的肩胛。
这头顶尖角的怪物发出了嘶哑的吼叫,似乎是在叫嚣着什么。然而,它堪堪喊出了半句话,便没有然后了。
短短的半秒内,数十道带着雷鸣般的刀光瞬间袭向怪物的躯体。原本焦灼的腐肉味也逐渐消散,那个尸体已然灰飞烟灭了。
耳边回荡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起来。那腔调中流淌着的独有韵律,仿佛来自幽深山谷的呢喃,唤醒了你深埋已久的记忆。
尽管音节模糊,但你能够从中辨认出其中几个音节——这是龙语。
“死亡。”
“火。”
还有……
“献祭。”
来不及思考,你迅速托住摇摇欲坠的少女,立刻投掷了几个大生命粉尘。
艾珀身上的伤势在肉眼可见地好转,鲜血不再涌出伤口。
她苍白而虚弱地笑着说道:“伙伴……幸好你没事。”
你紧抿嘴唇,沉默片刻,最后只说了一句:“下次别再这么做了,我不需要……我的意思是……”
你有点变扭地别开头,却又温柔地揽起她的身体,将她抱在怀中:“别为我而去冒险,我是不会轻易受伤的。”
艾珀自然地环住你的脖子,没有回话。直到你们落到某个屋顶上,她才开口。
“嗯,倒不是说我不相信你的实力。只是……”她抬起了脸,“我感觉你在呼喊着向我求救,我怎么可能无视呢?”
“……”
求救?
“……总之,下次遇到这种事情,先确保你自己的安全,再来考虑我。”
你回避了这个话题。
远近的房屋已然熄灭了灯光。幸好夜色浓密,足以掩盖你脸上的冰冷和愤怒。
托在下面的右手臂上隐隐传来灼热感,这让你不适地暗啧一声。
上面的印记同刻在凿子上的篆刻一样清晰,扭曲的形状形成了道可怖的记号,从半截小臂攀上了肩膀。
这并不是某种伤痕。
分明看着沟壑纵横,摸上去却没有凹凸感。它□□无关,是刻在灵魂中的。
交叉的线条,环形的构图……你认得这种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