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曳和凤景行折返朝着另外一条通道走去,越往里走血腥气和恶臭便越重。
直到她们的面前出现一根一根的柱子,柱子上绑着的都是此前失踪女子的尸体,有的已经开始腐烂,苍蝇绕着她的尸身胡乱飞着。
洞里到处是腐烂的臭味,女子们的脸模糊不清,从远处看只是一个一个的血团。
“阁主……”
微弱的声音从其中一个柱子上传来,江曳径直跑了过去,青竹被绑在柱子上,脸上的皮相并没有消失,只是看起来虚弱得很。
青竹还想再说些什么,还没开口便晕了过去,凤景行立刻让人将青竹送回了镜花阁,江曳拳头紧握,环顾四周,再无一人生还。
“那张相无说取皮不会要她们的命,可为何……”
凤景行走到一具尸身面前,蹲下身子看着地上的血渍,忽然看到她手腕处的刀痕,紧接着他又查看了剩下的尸身。
洞内并不明亮,顶上的洞漏下些光来,灰尘在那束光里横冲直撞,顺着光拼命向上。
谁知道会不会飞出那洞口呢?
凤景行将所有的尸身都带回了鸣凤台,江曳跟着一同前往。
整整一夜,仵作将所有女子的尸体仔仔细细检验了一遍。
“这些女子的尸体应当都是最近几个月死亡,天气热,所以有些腐烂比较严重,死因都是中毒,但是查不出是什么毒。”
江曳继续开口问道:“那手腕上的刀伤……”
仵作摇了摇头:“死因与此无关,她们只是失了些血,但不致命。”
次日,江曳回到镜花阁便直奔听梅的药室,被救出来的女子此刻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物。
站在最前面的女子见到江曳后倏然下跪拜谢。
“多谢恩人!”
江曳立刻将人扶起,缓缓说道:“稍后鸣凤台会来人问话,问过话后便可回家了。”
没一会儿,几个身着黑衣的女子便出现在了镜花阁的后院之中,简单问过话之后便离开了。
女子们不停和江曳道谢后离开,此前女子委托水月坊寻找的姑娘亦在其中。
江曳看着她们的背影眸光暗了暗,听梅察觉到了异样,轻声问道:“阁主何故担忧。”
后院的门被缓缓关上,江曳转身说道:“世上女子本不易,无故失踪的女子突然尽数寻回,虽是好事,可也免不了成为众人的谈资,免不了背负一些莫须有的污名。”
听梅沉默了很久,和江曳穿过狭长的廊桥,眼神释怀,轻轻说了声:“所幸留下了一条命,只要活着,就都会好的……”
“青竹怎么样?”
江曳随听梅径直去了药室,青竹正躺在床上,脸色白得吓人。
“身体里血液流失,暂时还没有发现别的问题,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江曳这才放下心来,昨夜听到那仵作说女子皆是死于中毒,她便有些担心青竹是否也中了毒,现在想来应该是还没来得及给青竹下毒。
夜晚,鬼市。
江曳将那残卷放进一锦盒之中,转而跃上房檐,和往常一样躺着赏月。
依旧是熟悉的气息,凤景行蓦然站在了她身边。
“除了月清,暗月宗无一幸存。”
江曳瞬间起身,踏着风便朝着暗月宗的方向掠去,凤景行紧随其后。
暗月宗的牌匾落在地上,碎成几半,一开门便看到满地的尸体,即使是守门的弟子都无一幸免。
阁楼上朱色纱幔于夜色中摇摇欲坠,阁楼扶栏边亦是尸体,大都是一剑封喉,地上的血渍有些已经干了。
“灭门者武功奇高,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江曳跃上阁楼,俯瞰着整个暗月宗,到处都是尸体和血迹。
“月清说那残卷是她从一僧人中偶然得到,她需要女子的皮相,那僧人则需要那些女子的身体试毒。”
凤景行一整日都在拷问月清,起初月清嘴硬不开口,直到得知暗月宗灭宗的消息,倏然间疯了般想要杀人。
月道平死在了假山的密室里,内力尽失,整个人依然老得不成样子。
二人立于楼阁之上,天空乌云密布,吹过来的风带着重重的血腥味,凤景行发了个信号,黑衣人便尽数现身,开始清点尸体。
一夜之间,武林六大门派之一就此覆灭,无人知晓个中缘由。
楚家班亦如一缕青烟,消失在了惊梦园之中,没有尸体,好似凭空蒸发一般。
女子消失的真相尽数公之于众,众人只当是那暗月宗作恶多端,天道轮回,殊不知一场暴风雨正悄然来临。
“主上,已经全都清理干净了。”
昏暗的房间里,一个穿着黑斗篷的男人恭敬地躬身行礼,座上之人摩挲着手中的木雕,缓缓开口问道:
“没有一个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