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反复确认过了,没有活口!”
“那月清呢?”
阶下男子蓦然想到了什么,猛地跪在地上,慌忙说道 :“是我的疏忽,我这便去一遭鸣凤台。”
座上的人站起身来,咳嗽了几声摆了摆手:“罢了罢了。”
他将手中的木雕放在一旁,整理了一下袖子,继续说道:“鸣凤台可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那月清除了换皮也不知道旁的东西,由她去吧。”
“是!”
男子缓缓退下,屋内再次恢复平静。
暗月宗无一人生还,鸣凤台查看了所有的尸体,依旧没有任何线索,一时间,江湖门派人人自危。
青竹这几日身子大好,据她回忆,自己被绑了之后就一直被蒙着眼,每日都会给她吃药丸,应该是防止她逃跑的。
“起初还能偶尔听到女子的叫喊,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就只能听到微弱的□□了。”
青竹有些失神,在那样的环境里,尸体腐烂的味道,女子微弱的□□,来来往往的脚步声,还有手腕上传来的痛感。
简直是人间炼狱。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不断地流失,感觉到了死亡渐渐逼近的恐惧。
亡故女子们的尸体被放在府衙等待家人认领,她们都被蒙上白布,来认领的人没有多少,大都是靠身体上的特征去辨认。
直到黄昏,尚有四具尸体无人认领,府衙门前早已不见人影,偶然路过的风掀起白布一角,身边的官兵瞥了一眼便背过身去。
江曳将白布盖上,登记好了之后叫了些小厮把尸体带回了水月坊。
此后的时间里,无人再提及那些无辜而死的女子,她们的名字甚至都无人记得,没多久她们的死因便无人问津,被新的坊间传闻掩盖,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盛京,镜花阁。
梦兰作为镜花阁的头牌,只有固定的时间会上台表演,每到这时间镜花阁的人会多上一倍不止,只是今日镜花阁内的人要比平日里多两倍不止,楼上的隔间都满满登登,座无虚席。
“今日为何人这么多?”就连听梅都被从药室拉过来帮忙跑堂。
江曳换了身方便的衣服,一边往后厨走一边说道:“这几日盛林学院招生,恐怕顾客只多不少。”
听梅点了点头端了一份糕点就朝着大厅走去,几个人一直忙活到晚上才算结束。
“阁主,你看我们要不要找些别的姑娘来帮忙呢?”梦兰笑意盈盈地说着,似乎心中早有盘算。
“记得把她们的底子摸清楚。”
“阁主放心!”
江曳回屋刚睡下就听到一阵敲门声,一开门便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墨菊,墨菊只管水月坊的事情,想来今夜是又有了着急的事情。
“阁主!”
墨菊关上门将手中的信封交给了江曳,信封中是今夜水月坊新接的委托。
“陈家二小姐陈如于盛林学院机巧院求学,前几日陈家大小姐陈湘去学院看望她的时候被奸污了,但是那大小姐对那人完全没印象,此事也不便告去官府,所以便来了咱们水月坊。”
江曳将信封还给了墨菊,沉默了许久。
“阁主,此事要交给青竹吗?”
江曳摇了摇头,“青竹去查上一个委托还没回来,此事我去。”
牵机的千一在第二日便将陈家以及盛林学院的信息交给了江曳,她想了许久决定和听梅一同先去一趟陈家了解一下情况。
陈家世代为官,陈家家主陈来在朝堂上官居三品,江曳她们到的时候陈如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陈如是一个十分干练的女子,一身蓝色衣裙,走起路来似乎带着风,看到江曳她们马不停蹄地就带着他们去了陈湘的院子。
陈湘的院子不知怎的竟没有一个婢女,周围静悄悄的,院子里的秋千也一动不动。
“姐!”
陈如喊了一声便朝主屋走去,只是话音刚落便听到主屋传来一声响动,似是桌椅的声音。
陈如猛地推门,三人便看到陈湘于房梁之上一尺白绫上悬着,椅子被踢倒在地上,陈湘则是满脸泪痕,被脖颈和脸颊被勒得通红。
“姐!你这是干嘛!”
陈如也没有忍住,流着泪抱着陈湘的腿拼命往上抬。
江曳拔剑直接斩断白绫,陈湘应声而落,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用力地咳嗽着。
陈如则是抱着陈湘,眼泪止不住地流,啜泣道:“你就这么死了,就这么让那个畜生跑了吗?”
“可……可我还能有什么办法……”陈湘声音嘶哑,目光无神定定地看着前方。
“父亲说我已是残枝败柳之躯,母亲也成日里为我的事情抹眼泪,正如父亲所说,女子的前途就是嫁个好人家,可如今我的前途已然毁了,我又何必苟活于世惹人嫌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