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久琼花真是我皇叔从他那里获得的,是不是就说明我皇叔谋权一事有蹊跷?”
瑶迦欣喜问道。
乌黑的眸子底聚了星星点点的光,朝他望过来时,河境口中泼凉水的话莫名地就说不出口了。
“某种意义上是的。”
“但,”河境瞥了她瞬间喜笑颜开的脸一眼,摩挲了下指尖窜出来的痒意,还是直白将残忍的现实剖开,“现在不确定的是你皇叔是否知道这花有没有问题,如果他先前就知道这花有问题,再献给你的父皇母后,那便是蓄意谋反。”
那张笑靥如花一样的脸一滞,颓唐了下来,带着幽怨的眼神扫向他,“您可真会实事求是。”
她能不知道吗?她当然知道啊,只是人总倾向于朝着自己潜意识认为好的地方想,或者换句话来说,这也是一种逃避。
明明不该逃避,潜意识中却不知不觉地选择了这个选项。
河境挑了眉算是接受她的夸奖,淡道:“接受事实,才会让人变得更坚强。沉浸在虚无缥缈的侥幸,到头来一场空不说,还会被人反咬一口。”
瑶迦望向他那一双骤然冰冷的褐瞳,心底揪了一下。
掀起丝丝密密的疼。
到底是什么样的变故,才会使一个人从养尊处优,生活无忧无虑的皇子殿下远离生养他的故乡,在这诡谲人心的大陆伪装身份生活?
才会让一个人惧怕雷雨天,一到雷雨天就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灵力骤失一大半,面对威胁自己性命的敌人那样无力?
尽管那天雷雨交加,她还是清清楚楚地瞅见了河境落败于海妖的真正原因。
如果不是那一场突如其来的雷雨,她想她连车厢都不用出。
怎么想,这处境都比她严峻多了。
这样好似,就像是两个小可怜在严峻的环境里相互依偎扶持。
脑海中的幻想出来的情形逗人发笑又令人心酸,瑶迦无意识勾了勾嘴角,收拾好心情,道:“那既然面对现实,不如我们去找艾特利特问个清楚?”
然而,男人的另一盆冷水跟着下来了。
“这事情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河境道:“先不说这艾特利特伯爵府现在的蹊跷,就说当年,如果你的皇叔当真无辜,那么艾特利特献这花就是有人有意为之,就我所知道的,艾特利特只是一个追名逐利的游商,对你们诺雅帝国政权不会感兴趣。”
“既然如此,那就说明,艾特利特的背后很可能有他人,你贸然露面自然就暴露了,处境只会更加危险。”
“对呀,瑶迦小姐。”弗安也在一旁道:“我这边查探回来的诺雅帝国消息是,捷尔诺斯已经平了乱,坐上了那个位子,也没人感觉到有什么异常,爱国爱民,就连诺雅国内的人民对他这个新帝没有丝毫的怨言。”
“而关于先帝嘉德诺斯,传闻兵变前几天,诺雅皇兵大肆搜罗各种乞丐小儿,甚至流民的孩子都被抢去,问就是解决帝王失眠病症,为帝王分忧……”
“不可能!我父皇绝不可能做这种事!!”
弗安的话蓦然被打断,女孩红着眼眶大声呵斥,眸子里的凶狠之意,仿佛要将他拆分吃了吞下肚。
被这么一吓,弗安都瑟缩了一下。
“冷静一点。”
河境皱眉,不自觉伸出手轻轻在瑶迦的肩膀上一拍,意会过来时,手一顿,收了回去。
“既然是传闻,那就半真半假,不过如果没有这传闻,捷尔诺斯就不会有理由去平乱。”
“对,捷尔诺斯陛下就是以妖魔作乱,危及皇室的理由去平乱的,至于平乱之后,嘉德皇帝的死,捷尔诺斯皇帝解释是,死于妖魔秽乱的妖火中,令人痛惜。”
弗安道:“所以他坐上那个位子,平民是感激而不是有所怨言,就连各大贵族也都是觉得没什么不对。”
“怎么可能……”
瑶迦跌靠在车厢内壁,嘴里喃喃,“如果是这样的皇室祸乱,我为什么什么都不清楚?”
要知道兵变之前,她还在外头的皇家学院里修习,如果是这样的祸乱,她不会不清楚……
“有意隐瞒,又怎么会让你知道?”
河境淡淡一句,又让瑶迦抬起了头,“你是说这消息有意被封锁?”
“当然。”
河境道:“如果这些事情真不是你父皇做的,那么就是有人故意引发祸乱,封锁消息,为的就是让你毫不知情,一直留在学院之中,等到事情再也瞒不住,再让你回宫。”
“瞒我的理由是什么?”瑶迦百思不得其解。
“当然是你还有用处。”
用处……
瑶迦一顿,难道是想利用她在会晤上作文章?
几个月前,各国来使来到他们诺雅商量会晤一事,自古以来,都有国家之间的联姻,美其名曰让各国之